杀死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养在身边十年的孩子。】
燕闻屿终于明白过来,无语片刻,最后只能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总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渔樵满眼不信,一脸“你装,你再装”的表情。
燕闻屿:“……”
林渔樵:“我虽然不知道逢春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但这种程度的受罚,不过就是小打小闹,再过几个世界之后他马上就能回去了。你要是真按原来的世界线演一出‘弑师弑父’的戏码,日后逢春想起来要算账,你们两个人能把时空管理局弄炸了。”
说到这里,林渔樵怅惘道:“我不在,你们两个要是再闹起来,烂摊子只能让简茗收拾了。”说到这里,林渔樵笑了一下:“她可不像我脾气这么好,真生起气来,恐怕要把你们都杀了。”
燕闻屿看着林渔樵,淡声道:“不是还有局长吗?”
“局长?聂檀音?”林渔樵奇怪道“她不是都快退休了吗,会管这种闲事?”
燕闻屿:“我们的时间无穷无尽,哪有什么真正的退和休。”
听到这话,林渔樵无所谓地笑了一下:“那看来我们还要再被压上个几百上千年了。”
燕闻屿琢磨着林渔樵话中的语气,忍不住询问:“你很讨厌她?”
林渔樵:“谁?聂檀音吗?”
燕闻屿点头。
林渔樵笑道:“都不熟悉,说什么讨厌。”
燕闻屿:“那你对她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
林渔樵:“什么是奇怪,不尊敬就是奇怪吗?”
燕闻屿:“那又为什么不尊敬,你对我、时霁还有简茗都不会这样。”
林渔樵回答:“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意外她那样‘温温柔柔’的人,是怎么当上时空管理局局长的。”
这样浅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是林渔樵在公开质疑聂檀音的能力。
像他这样玩世不恭眼高于顶的人,看不起自己所有的下级。燕闻屿,时霁还有简茗是因为能力才可以“侥幸”得到他的平等对待,而聂檀音被林渔樵轻视的理由,无外乎是过于温和的处事方法,没有压制住如风似影的他。
看着林渔樵满脸的不在意,燕闻屿忍下了心底即将脱之于口的话。
再多的劝导,燕闻屿确实可以随意地说出来,但归根究底,他毕竟是个局外人。
二人相谈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外出的时霁终于归来。
燕闻屿重新躲回到了屏风后面,时霁看着林渔樵,致歉道:“林相,久等。”
林渔樵:“国师客气。”
因为刚刚在和燕闻屿的对话当中无意间提到了聂檀音,林渔樵虽然眼下面色如常,但心中却莫名的心浮气软。他没有多做停留,又在浮屠塔内多坐了半刻钟,随后礼貌请辞。
就连方才与时霁叙事时提到了上好的茶叶,林渔樵都没有带走。
待到书房中只剩下两个人时,燕闻屿走回到时霁面前,问:“亚父方才去做了什么?”
林渔樵今日是为了齐樾废太子的事情过来的,时霁能在与他谈事的过程中离开这么长时间,只能说明方才的事情在他心底的分量更重。
时霁垂眸看着趴在自己膝盖上的燕闻屿,缓声道:“十几日前,我派人去了一趟西北。”
西北。
燕闻屿如今这个身体的父亲——燕博佑燕将军,以及燕家上下几百口人,在齐樾登基后正是被流放去了那里。
还有齐瑜,懿德帝真正的儿子,现在也顶着燕闻屿的身份留在了西北。
见燕闻屿没说话,时霁继续道:“你父……燕将军,在西北暂时无虞。”
燕闻屿:“那‘燕闻屿’呢?”
时霁:“什么?”
燕闻屿:“亚父让人去西北时,没有探查过燕将军之子,‘燕闻屿’的消息吗?”
时霁:“……”
时霁:“他也很好。”
燕闻屿故意把头低下来,垂着眸子,做出了一副黯然失色的表情,低声道:“是吗?”
时霁最见不得燕闻屿这样,解释道:“但我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燕将军,也不是为了那个人。”
燕闻屿问:“不是为了他们,那又为什么要去西北?”
时霁回答:“因为有些东西,总归是属于你的。”语罢,他从袖间掏出一本书,递到了燕闻屿面前。
燕闻屿随着时霁的动作低头看去,只见一本兵书,上面赫然写了几个大字——《燕家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