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来看,自己高低是一个护卫,自保能力不会差。拳脚不错,这算个小小的优势。人在江湖飘,光有功夫不行,得去赚很多很多的钱。
在现代吃得饱穿得暖,她不想过苦日子啊。
嗯,就这样。
林夕眠困极了,不再多想,枕着枕头进入梦乡。
“这枕头什么东西做的,真硬啊。”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
翌日清晨。
吱呀一声,一抹素衣推门而入。刺眼的日光钻入房屋,林夕眠揉揉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阿眠,你快些收拾收拾。”迷迷糊糊中,她瞧见林夕月将什么物件铺在床褥上。
定睛一看,是一件桃红襦裙,轻薄素雅,袖口绣上繁复的花纹,裙摆卧着几只银线蝴蝶。
“换上这件新衣裳,阿姐去铺子买的上好绸缎。可惜前段时候你病着,便一直没有送出去。”
“……这是做什么?”
“你的葛郎来看你啦。”
“啊?”
“你瞧瞧,高兴坏了吧,”林夕月抚摸她的凌乱的黑发,满面笑容,“所以葛郎心底到底是有你的,就和他好好过日子,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么。无论我的阿眠做什么,姐姐都支持。”
是了,原身有一个情郎,名叫葛章。父母双亡,生活困苦。相貌是出众,品性糟糕透顶。偏偏二人早早订了娃娃亲,又是青梅竹马,原身对葛章可谓是一往情深。
仗着这一点,葛章从不干活,哄着林夕眠要钱。口里说是一心只读圣贤书,无心沾染铜臭,不过识得几个字罢了。偶尔为她作几首七言诗,平仄不工,聱牙诘屈。不值钱的口上讨好而已,逢年过节连一件金银首饰都不送。
最近的日子竟然迷上博揜,几乎输掉了所有的家财。
完全是个小白脸啊。
说起来,原身的死也与这个小白脸脱不了干系,只是姐姐不知道罢了。
原身受伤后,葛章拿着她的积蓄去了赌坊,亏了一大笔。
谁知道男人打起了林夕月的主意,找个由头向她姐姐要了十两银子。
那是姐姐为自己准备嫁妆的钱!
原身气急:“你平时拿我的银钱也便罢了,怎的哄骗我的阿姐!她每日缝缝补补总不得闲,却连几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
葛章向来脾气大面皮薄,纵有千般错也不许旁人指责。这下被人揭短,也恼了,红着脸与她大吵一架。
争吵中葛章狠狠推了她一把,将她的额角磕出一块青肿。
男人拂袖而去,头也不回。
林夕眠摸摸额角,如今还隐隐作痛。
治病的钱是没有了,又和心上人大吵一架。
原身最终还是瞒下葛章的丑事。她死前都觉得男人会来看她。毕竟多年情分,往常自己恼了,葛章总会哄她的。
竹林里艳阳高照,清风翻起他石青色的衣角,男人会捧着手中的情诗,一字一句朗诵。心情愉快些两人便去旷野放风筝,花香扑鼻而来,举目四望皆是青绿,葛章在风中拥抱她,就像儿时那样。
她只记得男人骗人的情诗,却忘了他的好吃懒做和一身恶习。
原身病重后,这个未婚夫也不曾来瞧她一眼。她本就病着,心上又添忧愁,最后郁郁而终。
“他就是图你的钱啊,傻瓜。”林夕眠在心底对死去的姑娘说。
……
“你好好打扮一番,我先去招呼着。”
“嗯。”
铜镜面前,她第一次注意起林夕眠的面容。原身和姐姐有七八分相似,乌发如云,雪肌如瓷,一双眼眸秋水般明澈,眉间有一颗血红的痣,小巧别致。
姐妹二人的外貌都是清冷精致的类型,似乎含着明媚的忧伤,不会开怀大笑。
林夕眠和原身不同,她爱笑,是喜欢露出两排白牙的笑,说话不惧直视他人的眼睛。
她不打算委屈自己扮演那个死掉的可怜姑娘。
虽然曾经有过这个想法,但她还是愿意做自己。每个人有不同的活法嘛。
林夕眠换上合身的新衣,用唯一一根木簪子挽上如墨的长发。正欲抹上脂粉,便听见呐喊声。
“阿眠!阿眠!”
门外传来的声音高亮清朗,那人连门都不敲,直接夺门而入。
“阿眠,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