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过身去,来栖晓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背着他那个装着黑猫的背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
为什么要过来呢?
“来栖同学,有什么事吗?”你客气地问。
“看到了一条发带,觉得很适合你,我过来送给你。”来栖晓往前走了两步,把攥成拳的右手摊开在你面前,是一条红白颜色交错的发带,“你之前穿过一条白色裙子吧,印着草莓图案,我看到发带的时候想到了你。”
“……”
你默不作声望着他,和他忽然得逞似的狡黠笑容,“明天我想吃苹果派,可以吗?”
“抱歉,不可以。”
你垂下头,又变回初次见面的内敛害羞,“我有喜欢的人了。”
九,
你摸了摸绑在手腕上的发带,已经变成了和水果刀同款的暗褐色,也是血迹凝结的颜色。
这是来栖晓给的吗。
你的唇角不由自主漾起甜蜜的笑意。
你想起来了,是来栖晓送给你的礼物啊。
过去的记忆在恢复,你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你幼时的家庭并不幸福,也导致你不喜欢和他人往来,但来栖晓是个例外,他的身上带有一种魔力,冷静沉着令人信服,可又会在一些细节之处展现出自己的张扬不羁,学习好性格有趣长得还帅,这样的人简直天生适合站在众人目光的中心,而你被他吸引这件事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但你不喜欢不能完全属于你的,物也好,人也好,都是这样。
如果不能完全占有,不如从一开始就敬而远之。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梦里的来栖晓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固执地要和你保持比同学更亲密的联系,你们的关系也因此而奇怪起来。
你不曾松口,却接过来他送的每一个礼物,唇膏或者布偶娃娃,脚链或者一把雨伞,每一个东西都出现在你恰好需要的时候,每一次“约会”都在你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心烦意乱需要安慰的时候。
巧得令人发指。
与此同时更令人烦躁的是你的叔叔,他自然地把你的家当做他的家,知道了你拿着父母的遗产,向你索要钱财的话语信手拈来,美名其曰父母的遗产也有他一份,如果拒绝的话说不准会出现什么事。
家里的东西在他进来之后已经大变样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家被糟蹋得完全,你收集的玩偶被随意扔在地上,你贴好的贴纸被恶意撕碎,到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烟酒臭味,还有他招来的狐朋狗友,对你呼来喝去,好像你是仆人一样,甚至有个人已经把那种黏腻的眼神放到了你的身上。
……快要无法忍耐了,你的东西被肆意轻贱,在四年前那一夜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
上课的时候手里的笔突然断开,发出轻微的响声,手心逐渐弥漫开的痛感把你的心绪拉回当下,你换了支笔,若无其事。
中午准备出去找地方吃饭时却被来栖晓堵在了教室门口。
“你的手,让我看看吧。”他径直问道。
“来栖同学想做什么呢?”你垂下头,似乎因为他的要求而羞涩着。
来栖晓没跟你拉扯,他直接拉起你的手,手心是凝固的血迹,捏断的笔边缘锋利,把手心划破了。
“我看到边缘有红色的液体了。”来栖晓拉着你到洗漱间,洗干净手之后才解释,“你最近在烦恼什么?”
“和来栖同学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柔柔地问。
贴创可贴的手突然停住,来自对面人炙热的温度灼烤着你的手心,你就有种被烫到想抽回手的错觉。
“来栖同学不觉得,随意插手只是同学的女生的私事,是一件很冒犯的事吗?”
来栖晓停顿了许久,才反问一句,“只是同学?”
你露出了羞赧慌张的笑容,“难道不是吗?”
他看起来应该是生气的,至少抿着嘴巴转身离开的表情是这样传达信息的,但你在他没看到的地方真的逐渐脸红起来,你双手相扣,十指穿插,企图把那点余温留下来。
来栖晓的手,真的很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