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最后事情还是圆满解决了,在沈秀的房间里,沈秀对着王萍竖起了大拇指夸道:“还是萍萍你的主意好,就这么一下子把所有的隐患都给解决了。”
王萍好奇事情是怎么解决的,明明前两天沈秀还愁眉苦脸的,“你快说说你们到底做什么了,怎么张林竟然就被辞退了?”
沈秀摇着自己的双手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主要就是上个星期三和我同一个科室的张英在下车间的时候被张林给堵住了。他向张英借钱,张英不愿意借给他,他竟然就威胁张英。如果张英不借钱给他,他就向保卫科举报张英从唐礼瑜那里花了六十元钱买下现在的这个工作名额。你知道的,厂里可是明文规定工作名额不能买卖的。”
沈秀以前一直以为唐礼瑜是因为职位的原因可以让他接触到很多拥有入职名额的人。而这些人拥有的名额不一定是自己需要的,然后他是因为为人热心,又是给人行方便或者是积累人脉等原因才会帮人交换名额的。就像她这种情况就很需要这么个中间人来运转一番才能保住自己的工作名额。可是自从沈秀开始联系从唐礼瑜手里拿过名额的人以后,她的三观就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没有想到成人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
王萍点头道:“我知道这条规定,所以张英借钱给张林了?”
沈秀揺了揺自己的食指,“不不不,这你可猜错了,别看张英一副老实样,看起来好欺负的样子,人家心里可明白着呢。她不能借钱给张林,如果她开了这个口子,那么等待她的就会没完没了。所以她只是借口自己身上没有带钱,先把张林给稳住了。然后她赶紧跑来跟我说她被张林威胁了。我估计张林就是看张英老实,所以才挑她下手的,可是张林不知道我们正头疼不知道怎么对他。他倒先动到我们头上来了,这下谁都坐不住了。”
沈秀说到这里的时候感叹道:“好家伙,我算是开了眼界了,这一个个的之前都是在糊弄人,就没一个老实的,也就我跟张英还有在车间流水线上工作的那几个工人是真老实或者说是没有本事。剩下那十来个都藏了不止一手,各各都是有背景的人。先前他们互相推脱估计是不想让别人占了便宜,现在感觉到危险了,就开始动真格的。
我就看见他们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张林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我和张英她们几个真就当了回观众,我被他们吓得是目瞪口呆,你不知道当时那场面,简直是太壮观了。你知道吗?萍萍,人事科的汪勇他表哥在警察局工作,还有广播站的潘丽丽她爸爸竟然是第一厂的车间主任,……。”
“原来如此,”王萍听完了沈秀跟她讲的事情的整个过程,这下是放心了。
沈秀没有想到她们一群人里有人这么厉害,可是王萍对这种情况却并不感到意外。这能够从唐礼瑜的手里拿到名额的人怎么可能都是一般人,大部分人都应该有点手段背景才是正常的。现在这样只不过是验证了她的猜测而已,王萍就是预料到有这种情况,才会给沈秀出这个主意的。果然事情按照她的设想进行,这下事情终于解决了,王萍也不用自责了。
其实在王萍看来像张林这种浑身都是漏洞的人是很好解决的。只不过她和沈秀家都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再加上现在可是特殊时期,王萍也不敢乱动,生怕有什么意外。毕竟这次的事情就是王萍出的主意招来的。
这次的事也算是给王萍敲响了警钟,让她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虽然她从小就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但毕竟她是带着前世的记忆的。这些记忆对她的帮助很大,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份记忆有时候会让她产生不合时宜的想法。尤其是对于许多事情的看法,她跟这里土生土长的人的看法的差别还是很大的。这种差别平时看不出来,好像没什么,但就是因为这种想法的差别却有可能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就比如这次沈秀的事情就是因为王萍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她知道厂里对名额交换的事是默许的态度,就认为沈秀拿自己去年的名额交换到今年的名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所以她发现唐礼瑜在偷偷的交易入厂名额的时候,她没怎么犹豫的就跟沈秀出了这个主意。她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有可能导致的后果可以有多严重。
可是事实证明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特色。在这个时代不管什么事在特定的情况下都是有可能上升到政治程度的,更何况是入厂名额这么敏感的事。不像21世纪,社会基本稳定,各项政策都很人性化,一般也不会出现比较极端的情况。
1966年6月全国正式拉开了特殊时期的序幕。幸福罐头厂也没有幸免,随着唐礼瑜的逃亡海外,上面觉得总厂长对于唐礼瑜的逃脱要负主要的责任。而伴随着各项批评到来的还有上面指派的一个副厂长,这个副厂长来厂里的主要任务就是抓思想教育这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