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荞音见此,满意地收回脚,她对在一旁看痴了的崔嘉意道,“走。”
崔嘉意缓了会儿神,“…去哪儿?”
林荞音理所当然道,“我是为了救那个男学生才被砸断了手,这医药费是不是得他出?”
崔嘉意啊了一下。
林荞音语气深沉,“就算他是个学生没有钱,生活费总有吧,不说一万,一千星币是不是要赔给我?”
她又突然想到自己以前读书时,一天只有五块巨款,一个月只有一百五!这个男学生都跳楼了,也没见他父母出现,林荞音不认识什么贵族学院的校服,她以为这个男学生也是个家境贫寒的学生,说不定和她以前一样,都是贷款上的学。
于是说完那些话她立马十分心痛地又补充了一句,“算了!赔我一百块就行,大家都不容易。”
崔嘉意自然不知道林荞音的脑回路,她试探开口,“一百星币会不会太…”少了?
虽然许睦家里算不上勒亚星数一数二的贵族富商,可好歹也是动辄上亿的生意,别说一百星币,就是一百万星币都是九牛一毛。
可惜没等她说完,林荞音就恶狠狠瞪她一眼,“不想给!?”
崔嘉意目睹了林荞音打面团似的狂殴毋志明,对她有几分天然惧怕,被这一瞪,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半小时后,由崔嘉意带路,一人一鬼来到了许睦病房。
他此刻正睡着,眉目间萦绕的死气淡了很多,却仍然青白着脸,看起来病入膏肓,精神不济。
林荞音说:“你去把他身上的阴气都抽了,让他现在就醒过来。”
崔嘉意围着许睦病床转圈,“那些是毋志明的阴气,我抽不走。而且我的靠近会让他磁场紊乱,倒大霉的。今天他被引诱跳楼,我根本护不住,如果不是你…他就死了,谢谢你。”
她说着,眼睛红了,看起来又要哭。
林荞音干瞪了会眼,如果他那一身阴气不抽走,怕是得等到明日才能醒来。略微思考一瞬,她走近病床,“你起开!”
崔嘉意被赶到一边。
林荞音深深吐了口气,府身,张开嘴巴咬上许睦身上的阴气,伸长了脖子往外拽。
那些阴气十分怕她,十分顺从地被从病床上的人身上抽了出来,消散在空中。
许睦脸色渐渐没了那股僵尸似的死白,呼吸也平稳了下来。他的意识也逐渐清醒。许睦并不想死,他知道嘉意死得惨,也知道凶手是谁,却苦于没有证据和家族施压导致报不了仇,邬霄每日在学校耀武扬威地提醒着他自己是多么无能。
他开始频频做梦,梦见嘉意哭着求他救她,而他每一次都无能无力,眼睁睁看着嘉意被砸得血肉飞溅、面目全非。慢慢地,他看见了毋志明,这个邬霄的狗腿子,毋志明挑衅地问他,“你不是喜欢嘉意吗?为什么不下来陪她?我都可以为了嘉意反抗邬霄,你不仅不敢反抗,也不敢自杀来陪她,许睦!是我赢了你!”
许睦心态变了,他不再想着寻找证据,而是一心自杀,他开始整夜整夜回想自己和嘉意的事情,只有死了,才配得上她。
此刻,他慢慢睁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瘦瘦小小,举止怪异的小孩儿。她两只手缠满绷带吊在脖子上,对着他呲牙咧嘴,坤长了脖子做出向外拖拽的姿态。
许睦并没有认出这就是下午接住他的人,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从身体流走了,心中又惊又怕。
这是什么鬼东西!?这是在对着他的身体做什么!
不知为何,明明一心求死的他此刻突然不想死了。
明明最初定下的目标是为嘉意报仇,既然大仇未报,又怎么能求死呢?
林荞音感觉他醒了,龇了龇牙,含糊不清道,“等着!还有最后一点!”
许睦挣扎起来,他奋力动了动脑袋,正要开口,却突然见那小孩儿张开血盆大口向他狠狠咬了一口。
在那一瞬间,他看见了一股飘荡而起的黑气,而在黑气中,有一双鲜血淋漓的眼正怼在他前面,直勾勾盯着他!
许睦顿感一阵阴冷恐怖气息,他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本就虚弱的身体禁不住吓,当即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见他醒了特意关切飘过来的崔嘉意:“…他怎么晕了?他刚刚是不是看见我了?”
林荞音吐掉最后一丝阴气,震惊了,“他不会是为了不给医药费而装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