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有个古怪的想法:离筱在卫生间化成了鲶鱼精,然后钻入下水道逃跑了。
这想法太离奇了。毫无科学依据和逻辑性。
他自嘲地笑了笑,回床上躺好。
片刻后,离筱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拿大浴巾当纱丽,裹得像个印度女孩。在黑暗中,悉悉索索地摸索自己的衣服。她记得内|衣裤都在床边,来回找了两趟也不见。
“在干嘛?”酥麻麻的男声乍然响起。她惊了惊。
“找衣服。”一面回答一面继续探索。
“那么晚了要去哪?”
她的手腕被攥住,像只小鸡仔被拎进了被窝。记得耳后被水冲到过,发根有点湿。他也没在意,直接把脸贴了上来。
“吃了早饭再走吧。”他亲了亲离筱右耳后的小痣。虽然周遭无光,但记忆会在昏暗中变得更加敏锐。
她听着他的气泡音,昏头昏脑地答应了下来。
“海盐味是什么啊?”李忱然掰过离筱的脑袋,平整地放在她那边的枕头上。
离筱解释甜品和零食里会有,很清爽的咸甜味。
“咸甜?”他似乎不理解,拿手撑了下巴。“不是咸鱼味吧?”
离筱说不是。
“那就行。不是臭咸鱼。”李忱然还有点忐忑,会不会是汗味烟味导致什么“盐味”。毕竟这是两人的第一次,总不能留下这种不美好的回忆。
她笑了几声。“你怎么会是咸鱼?”
“呃嗯——”他又拿出低低的气泡音,“你是说我有理想,还是气味?”
离筱又吃吃笑了。两人就着这个话题展开聊了聊。像平时视频聊天一样,只是现在是黑暗中的面对面。
许是打了盹儿,精神都不错。离筱聊着会拿手比划,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胸膛。
气氛骤然肃静。
离筱记得,在大学里偷偷看小电影,老大说里面都是骗人的,男的会有不应期。一次完了后要休息好久的。什么一|夜几次狼的都是胡扯。三个毫无经验的小萌新深信不疑。
刚才做的时候。离筱因为无经验,反手反脚地不自然,只有最后几下抱了抱他的脖子,深觉自己接触的太少了。这会儿就趁着黑暗,伸过手又搓又揉。
真!好!摸!好Q弹!就像手肘头用了去角质霜,光滑细软,水果冻一样。
无法抗拒这种触感。她又揉了揉。而且对称的,一手一个小点点,都不耽误。
“你胆很肥啊?”她能听出李忱然在咬牙说话。
“没呢。食堂里的菜都没油水,我的胆汁分泌不多。”她原本就有厌食症,不敢吃得过于油腻。
“谁问你食堂的菜了!”他的一只大手就可以捏住她的两只手腕。“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在双手被禁锢到脑袋上方,浴巾纱丽被扯开的时候,离筱才想明白:每个人的不应期是不一样的。老大也只经历过她老公一个男人,做不出绝对正确的判断。有些事,是要自己去求证的。
她原本想求饶,奈何反应太慢了。火车已轰隆隆地穿过山谷,发出呜呜爆鸣。
很快,她就见到了脑中的苍穹高高地开满了烟花,灿烂地充满了五光十色。
脚被搁在他的肩膀上,在动荡中知道了土地有多厚多绵软。
踩都踩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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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发亮。两只雀鸟飞扑到窗户边上,啄了几下挂着的盆栽,一个小盆栽不受力,被雀鸟扑倒,发出了声响。
惊扰了里屋相爱的两个人。
离筱又困又累。似泡发了的水磨年糕,蔫蔫地贴在李忱然的怀里。
“吃肠粉吧?”他看着离筱被亲得红艳艳的嘴,伸手揉了几下。
离筱应了。她实在累,吃什么都行。
“你要加什么馅儿?”他摸了摸她的脸。
离筱累到没有反应了。眼睛缓慢眨了一下,微启嘴要回答,又被按住吻了几分钟。
“牛肉,对不?”
为避免他再犯事,她捂住嘴,大着舌头问:“你怎么知道?”
“吻你的时候,你舌尖弹了两下。是牛肉的发音。”
“骗人。才不信。”她翻了他一眼,大眼睛像照妖镜,要把这个骗子给揭穿。“我说的是猪肉。”
“猪肉发音不一样,不信你试试。”他把她捂嘴的手拿下。
不信他的邪,还真想试试。嘴微微张开,他又落下吻来。
这次更过分,亲得直喘气。
“又改成加鸡蛋?”
离筱真信他的邪了。刚刚她就想说鸡蛋。“你怎么……”
“说了‘猪肉’发音不一样。你别搞怪了,再试试。”
在他的注视下,她准备发个标准的音。唇撅起一点,又被覆盖住。
阳光一寸一寸爬进纱窗,空调冷气慢慢运作,发出一点丝丝响。她似乎又要沉浸在他散发的柔情里。想从理智里找到一点空间躲避,可脑中的理智不知去了哪里。
可能,大概,都被他吻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