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忘了,你我大婚前,我就被你毒死了。”
宋安惊坐而起:“你……”
景姒仰头大笑,笑着笑着,又失声痛哭起来。
“师弟,才过去多久,你就把我给忘了,你真是薄情。”
“这不可能。”宋安满脸的不敢置信:“娘子你可是知道了什么,故意在这装神弄鬼诈我。”
而宋安的手,悄然拿起桌上的筷子,毫无征兆的,刺进了景姒的脖颈间。
“管你是人是鬼,都给我去死!”
看着景姒瞪圆的双眼,缓缓闭上,宋安才要松口气。
下一刻,景姒猛的睁眼,凑到他面前,脸贴着脸。
把筷子从脖子里抽出来,对着宋安的胸口,就是一顿狂扎。
宋安惨叫着,伸手要把人推开。
可他的手才抬起来,就被景姒握住轻轻一按,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宋安又是一声惨叫,满脸惊恐:“师姐,你放过我吧。”
筷子断了,景姒指甲长出半寸,直接用手,继续一下接着一下,贯穿宋安的胸膛。
“放过你?当初你活活打死我爹,叫他全身筋骨尽断,你怎么没想着放过他呢。”
宋安身前,血肉稀烂,景姒握拳,向着他的四肢,一下下的捶去。
直到把他也打得,全身骨头尽碎,像摊烂泥一样躺在地上才住手。
“多谢景姑娘,我大仇得报,也该走了。”
耳中传来苗疆女的声音,景姒发现身体,又听自己的使唤了。
而她脖上无伤,手未染血,指甲也恢复正常了。
来到宋安近前:“我听到你那些心里话,往最坏了想,也只觉得你是攀龙附凤,始乱终弃。但我从未想过,原来你对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你把我害得好苦啊。”
“娘子,我不想死。”宋安满脸痛苦:“救我,求你救救我。”
“救你?”景姒跌跪在他身边,手颤抖着抚过宋安的脸颊:“夫妻一场,我还能为你做的,就是帮你解脱。”
在宋安瞪大双眼,绝望的注视下。
景姒顺着他被捅烂的胸腔,把手伸了进去,握住了宋安还在跳动的那颗心。
“我真的很好奇,像你这种人的心,究竟是红还是黑。”
……
另一旁夜幕降临,坐在牢房内,正喝着鸡汤的方四娘,似有感应的抬起头。
擦了擦勾起轻笑的嘴角,她把碗放下了。
牢房外,蹲在地上,双手托脸的景毕方错愕发问:
“你这就喝完了?”
一砂锅的鸡汤,结果就喝了小半碗,这也太浪费了吧。
瞧着方四娘,根本不理他。
景毕方都馋半天了,伸手进去把汤碗拿出来,仰头就给喝了。
鲜!
太好喝了。
方四娘略带嫌弃,看着一连喝了三碗汤的小道士:
“饿死鬼,都比你吃相好看,我劝你最好别喝了。”
景毕方嘿嘿一笑,也不反驳。
毕竟坐在牢房里,端着碗喝汤的方四娘,都叫景毕方联想到了一个词儿。
雍容华贵。
比不了,确实比不了。
“我是怕糟蹋好东西,吃完我要去看眼堂姐,你有啥要我带的话吗。”
“不必去了。”方四娘看了眼牢门:“她马上就到了。”
“到哪?”叼着鸡腿的景毕方,吃得一嘴油。
他话音才落,牢门就打开了。
牢头往里张望了一眼:“你看完,就快些出来。”
“多谢。”门口传来景姒的声音。
“堂姐你还真来了!”
小道士嘴里的鸡腿,惊的掉在了地上。
“四娘姐,到底咱俩谁是道士,你难道还会掐指算命。”
方四娘扭过头去,多一眼都不想往景毕方身上看。
“真不知道,你师傅都教了什么,就敢放你入世修行。”
“说我可以,别带上我师傅啊。”
景毕方又看向景姒:“堂姐你手里提的是鸟笼吗,怎么还往下滴水啊。”
小道士想上前帮忙拎着,凑近才发现,滴在地上的哪里是水,分明就是血。
扯掉网笼上盖的布,笼里是只大蜘蛛,它正趴在一颗人心上,大快朵颐呢。
“呕”
景毕方转身就吐了。
方四娘掩嘴笑:“你不糟蹋东西,吃多少吐多少,早提醒过你别吃了,去把那个方慎叫来。”
“哦。”
景毕方捂着嘴,跑出了牢房。
“四娘姐,咱俩的赌约,我输了。”
景姒跪在地上,冲着方四娘双手合十:
“我知道你绝不是凡人,原来从第一次相见,你拦着我去林府,就是在点拨我。可如今我罪孽深重,挖了宋安的心,手上沾了人命,我不敢求你再救我,只求你帮帮这毒蛛身上,附着的那缕冤魂,别叫她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