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方四娘把她劝走,景姒回头看去,就发现那水鬼,被踩成一片薄纸后的身体,摇摇晃晃的从地上飘着站起来,往嘴里不停的吸气,身体竟然慢慢充盈起来,最后恢复如初了。
“四娘姐,你不说那女鬼病了,所以我猜她才会狂笑不止,我看出来你是手下留情了的,她要再追来,你就别计较了。”
因为景姒瞧见,那只水鬼,摇摇晃晃的也往内院走来了。
方四娘盯着内院长明殿内,点着的一盏盏莲花灯打法时间。
她才懒得同一只小鬼计较呢,只要那水鬼,别在她耳边又发出那种怪笑。
忽然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到了她面前:
“娘子是饿了吗,快吃吧,我今早才蒸的酱肉包子很好吃的。”
方四娘挑眉瞧去:“你看得见我?”
刘小娥被问的,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是打扰到娘子了吗。”
来内院,站在长明殿前的,多是为亲人点燃莲花灯,驻足此地思念亲人的。
瞧着方四娘不说话,只是冷眼瞧着她,刘小娥更确定,自己猜对了。
她忙赔罪的说道:“我是瞧着娘子脸色苍白,站着久久不动,我长姐就有饿病,犯病时脸白流汗,全身无力行动,但吃些东西很快就会好的,所以我才……”
刘小娥说完,默默的将包子,往口袋里装去。
“给我吧。”方四娘意味深长的笑了:“相见既是有缘,你奉上的食物我收了便是。”
“哦,好的啊。”
刘小娥递完包子,快步就走,还忍不住回头频频看向方四娘。
觉得这位娘子穿得好,长的也怪好看的,就是说话神神叨叨的,还挺吓人的。
刘小娥心里分神,脚下扳在了门槛上,人向前就飞了出去。
一声哈哈大笑,动静响彻天地,就见水鬼边大笑,边冲向刘小娥,先一步趴倒在地上。
刘小娥随后,就摔在了女水鬼的身上。
女鬼满脸痛苦,可笑的却更大声了。
“娘子,你没事吧。”
等候多时的文秀才,赶来扶起了刘小娥。
“我没事。”刘小娥缩着脖子,将自己的手从文秀才掌心里抽出来。
而且她都没感觉到疼,真是奇怪。
“城隍呢。”另一边,对水鬼破锣一样的笑声,忍无可忍的方四娘皱眉道:“还有没有人管了,赶紧把她丢出去。”
要不是瞧着,女水鬼那惨样,死的时候一定没少遭罪。
方四娘早就一巴掌,将她拍到魂飞魄散了,实在是太聒噪,太难听了。
手里拿着个玉简,小跑着回来的城隍。
“怎么了,怎么了,谁惹奶奶儿不痛快了,看我把这些不开眼的小鬼,全都丢进油锅里炸了。”
然后他又笑呵呵的,将玉简双手递给了景姒:
“小姑奶奶拿好,有此物在,方圆五百里内,鬼差都不会难为您啦。”
景姒赶紧接过,连连婉拒这称呼,实在叫她觉得担待不起。
但方四娘刚才,亲口叫她妹子,城隍耳尖听见了,这声姑奶奶他哪敢不叫。
“别来回客气了。”方四娘皱眉,看向躺在地上,疼得起不来,却还在不停笑的女水鬼。
“能不能把她弄出去。”
要不是在城隍庙,她还有些事情要查调卷宗,方四娘早就走了,这笑声叫她太阳穴突突的疼。
城隍闻言,看向那女水鬼,却没叫小鬼拿着钢叉,把她叉出去。
反倒是吐出一口阴森森的鬼气,渡给了女水鬼。
鬼被凡人压,那就如同被千斤坠,碾压过一样。
女水鬼被压的,身体都透明了,得了这缕鬼气,总算鬼体结实了不少,从地上有力气爬起来了。
“奶奶儿容禀,这女子也是可怜,您一定瞧出来了,她是个怨鬼,没报仇前怨气难消,也没法离开阳间送去酆都。而这种鬼死后,都保持着临死前的一些特征,上吊的舌头耷拉在地,断头的脖子会一直流血。”
“你说这些给我听作甚。”
方四娘自己都在地府待了千余年,她会不知道。
“所以你别告诉我,她不停发笑,因为生前是笑死的。”
“不错,就是如此。”城隍也是一脸无奈。
方四娘不过话赶话,这么一说,她哪想得到,还真就说对了。
景姒在旁,到是满脸认真的说道:“人长时间大笑不停歇,会导致无法换气,到确实能笑死,可这也太奇怪。”
一个人笑到岔气,都会觉得难受。
更别提一直笑到死,呼吸不畅,全身僵硬,那是很痛苦的,怎么会继续笑下去呢。
城隍指了指,对刘小娥正嘘寒问暖的文秀才。
“还不是遇人不淑,嫁了个畜生,生不出儿子,就觉得是妻子的问题,就想弄死再换一个,又怕官府追查,就将人带去人多的地方,装成夫妻玩闹,一直叫妻子大笑不止,哀求也不停手,最后人笑的昏死过去,这个秀才又把结发妻子推进湖水里,他在岸边哭,装成高兴之下,站立不稳跌到水里溺死的假象。”
城隍越说,越一脸愤慨:“当时等着勾魂的小鬼,就在旁目睹了一切,回来吓的鬼都傻了,疯疯癫癫的被我派去,给油锅添柴烧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