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默默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放松嘘了气。
温离渊道:“此物属青塔所有,我与师弟乃是青塔修者。”
乾九牌确实听闻青塔的人经常拿出来用。陈县令一听,连忙惶恐道:“青塔之名享誉乾乌上下,青塔观主阳真人那是何等受人敬仰的人物。贵人莅临下官这小县里,就已经是天大福分,不知下官能为贵人做些什么?”
南锦凛看在眼里,心道乾乌当年混乱之战结束后,遗留的修行世族多年来要么灭族,要么避世,现在出名的除了术明堂,还有北辰富贵盛财的陆家,湖泽百川慈悲的青塔观。
当年锻造乾九牌的滔天权贵三大宗族现如今一支不存,宗族去向记录并无细说。但其中一支宗族衰败后,就将由其把持的令牌交于当初百川山上的青塔观主,由其历代观主代代传承下去。
青塔观与术明堂一样为民除邪崇,但术明堂由于地位斐然,旗下修者不少姿态傲慢不好相与。
据传术明堂曾是由历任国师把持,小道也传其掌门人就持一枚乾九牌,也不知是真是假。南锦凛最爱把小道八卦当话本消遣看。
反观青塔观既擅卜卦象,又爱除邪卫道,无论事件大小,遇上便一视同仁解决,但其最出名的,却是盛产国师之位!
青塔观作为天下第一道观,坚实袒护国师,这届的九州明国师依旧出自于它。
温离渊示意了下手中的东西,道:“识得?”
陈县令忙不迭点头,道:“下官就是再有眼无珠,也不会老眼昏花识不出金字天牌来。”
温离渊道:“李氏惨案可细说?”
一听又是这案子,陈县令态度犯难道:“知是知的,就是贵人提起它可是要……”
温离渊打断他话,道:“由青塔接手。”
陈县令双眼瞠目,又矜持道:“贵人,这等琐事怎能惊扰了您。”
温离渊冷漠眼皮一掀,道:“不愿?”
陈县令立马闭合上嘴。
现世道纷扰不平,天子常年四处征战不歇,国内到处急缺人手。虽说上头早已暗示不会接手此事,但颇负盛名的青塔修者肯来帮忙,作为景泉县的父母官,本该高兴……但此高度疑似的青塔继承者,如何稳妥接待,反倒是该先解决的棘手问题。
万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人,那不就等于是景泉县得罪了整个青塔观。
脑海中一番叫嚣后,陈县令算是默然应下。
温离渊道:“今日之事少宣扬。”
陈县令:“?”
温离渊道:“术明堂本无意安排此事。”
陈县令连忙作揖,道:“下官明白!”
既然是持乾九牌信物的青塔修者要求,那从术明堂案桌上撤回一卷无关紧要的案宗要求名正言顺。
温离渊看起来算是满意,道:“信物可在身上?”
陈县令反应也快,在身上摸找一番,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包绣娟锦囊,上前双手呈上。
“贵人,此囊中装着的,便是护灵阵的通行令牌。”
温离渊接过,又看了眼在旁面无表情望着自己,插不上话的南锦凛,道:“可还有第二枚?”
陈县令方才偷顺温离渊的眼瞄去,这会十分上道,道:“有,每个官衙至少配发了三枚,等会下官就去库房取来。”
踌躇了会,陈县令又道:“贵人今夜可有下榻去处?若是不嫌弃,下官这就代贵人寻处雅院,再开桌席面为贵人接风洗尘。”
“不必。”温离渊显然不感兴趣拒绝道:“我们自有打算。”
“哎哎,好的。”
南锦凛见两人差不多谈完事,便道:“陈县令,能引荐下县里掌管户籍登记的人?”
陈县令转过头回道:“回贵人,刘田刘主簿掌管户籍登记,需要他为您办什么事?”
在外人看来,南锦凛身着华服锦绸,能和持金字天牌的人走在一起,岂会是个平平无奇的跟班之流。
“这孩子昨日走失。”南锦凛停顿下,想了想道,“我不确定名字是否是对的,帮忙查下户籍吧,或者打听下近日有谁家走丢孩子,或在打听孩子下落的人。”
陈县令听完,心喜这可不就是拉关系的好机会!连忙道:“小事一桩,这位贵人请放心,只要这孩子是县里的孩子,下官定会给您办妥。”
既然有修士接手那棘手的李氏灭门案,那抽调回的捕头们寻人绰绰有余。
南锦凛欠身道:“有劳了。”
陈县令连连摆手道:“这帮县民的事本就是分内该做的,等下就去派人着手查阅。”
和陈县令闲聊了几句,拿到他又取来的入阵令牌,说定了申时初县衙门口汇合,同去命案现场。
之后三人便离开县衙。
走出衙门时,门外就剩一个王二宝在外当差,刘大虎不知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