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横七倒八蜷缩躺了一地人,捂腿捂肚,克制发出呻吟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哎呦……娘啊……”
“我是孙子,大爷您手下留情吧。”方才还在嚣张做爷爷的人,现在鼻青脸肿说话漏风,衣领还被南锦凛提拉起。
那人被迫抬起头与人对视,好不狼狈。
被触逆鳞的南锦凛目光冷冽,嘴角抿紧。
温离渊放任南大爷挥动拳头,非但不劝阻,甚至还满意点了头。
南锦凛咄咄逼人道:“大声点,谁是孙子?”
“我,我是孙子,好汉您饶了我吧,是我有眼无珠。”
看他呜咽讨饶涕泪纵横,南锦凛嫌恶扔下人,这人蔫菜伏身趴在脚边。
“我现在问你话,能好好说了?”
他道:“是小人冒犯了,大人您的问题一定知言而尽。”
南锦凛抱臂道:“那边停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不、不知。”
南锦凛音量抬高道:“什么?!”
“来时这群人早已气绝身亡,我们就只是听令收尸而已。”这人急忙连慌解释。
南锦凛问道:“怎么死的?”
他磕碰道:“呈、呈干尸状,应是被抽干精气与血而亡。”
温离渊持剑挑起一帆白布,布下阴影里的人脸缟素无色,人皮贴骨,身上不见伤口。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被远甩在后头的雪盛平他们终于走出鬼域,温离渊手指略动将布跌回。雪盛平看着这批尸体,和挨揍的术明人,闹不明白面前状况。
他见人趴南锦凛脚边,不用想也知这些师弟是被谁收拾,边走边问道:“怎么了,你们怎么回事?”语气里听不出不满。
那些人情绪却一下高亢起来,趴脚的那个又抬头咧着缺牙,翻脸捶地道:“此次受辱,师兄们定会为我们报仇,你们等死吧!”
烛光照不全的脸,光影下显得有些狰狞。
“就是,术明堂的人你们也敢动,等着吧!”
他们喜极而泣的模样,南锦凛暗道大抵是以为有人能为他们撑腰鸣不平了,还真当自己是捧手的香馍馍。
术明堂里显然各自成派,雪盛平与关坂骁关系不对付,他们这些被带过来的关派系,怎么可能不图好去得罪温离渊。
如此浅显道理都想不明白,一群笨蛋。
还有一个挣扎而起大喊道:“怂了就乖乖磕三个响头来,再从我们□□逐个爬去,可以考虑饶你狗命不死!”
江春看得一头雾水,如此紧张气氛下瘦猴水潮偏头嗤笑,苏日申见着瞪了他一眼,这人立马努嘴憋住。
江流宛依旧沉默不语,黑人平海连掩嘴也掩不住他咧开嘴时两颗洁白的大门牙,他对着后头的麻子脸海上明道:“关。”
海上明立马悟懂,吊着那双单皮眼幸灾乐祸地踮起脚看底下倒霉鬼,小声嫌弃道:“活该!”
雪盛平咳嗽两声暗示警告,神情不怒自威道:“你们几个不起来,是嫌还不够丢脸是吗?!”
南锦凛原路退回那块明晃晃的大招牌身旁,这人不断释放的威压让雪盛平想忽视他都难,真打小九九算盘也得压下。
雪盛平暗骂五皇叔在时都不敢动他,更何况自己单枪匹马一个人。
就算这几人真是何其无辜,挑起青塔和皇帝记挂他可不干,没见识招惹祸端的真是会挑对象。
并非温离渊的脸没有辨识,他做事向来不报家名,直到后来名声鹊起时,也是鲜少招摇出现在大众面前。
抓捕凶级惩逐时,在场的几乎是大名气修士,低阶修士更难与他碰面。
且流传出的画像太过抽象,皆知有这么号人物,听闻人面玉冠,气质清冷,额心泌血朱砂红,但若无指点,温离渊就是亲自站人面前,还不一定有人指认得出来。
缺牙的那人沉默闭嘴,术明堂内位级管理森严,严禁低阶弟子对高阶前辈不敬,否则那掌罚堂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天色黑暗,看清了来人后,那人也意识到自己求错了人,脸色苍白,默不作声地从地上爬起,整个人都仿佛霜打的菜叶一般蔫了。
自己的老大进去收拾惩逐,别人的老大却跑上门,抓到他们几个辫子。
雪盛平道:“我作为你们师兄,那自是会为你们几个讨个公道来。”态度恶劣道:“不过如是你们做错事,那我这师兄也应尽义务让你们改正错误。”
自己堂里作风如何,雪盛平再清楚不过。让他替姓关的得罪人,拿脚趾想都不可能。
有人喏动嘴皮,侥幸觉得或许人真的会帮忙,想颠覆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