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易碎,小鬼纸人南锦凛完全不放在眼里,暴雨阻碍燃火,需先解决雨师。
纸人也知来者不善,蜂拥而上,中年纸人夫妇各自抓住一边手,媒婆张大嘴将帕巾盖住人眼,阴阳先生甩着大锤敲击而下。
一棒槌下去,手心里的人变作黄纸符箓飘落在地,纷纷张望,南锦凛早已跑到身后乐师那里,手起刀落的毫不客气收割它们脑袋。
暴雨骤停,火炎符冲天而上化为火龙穿廊而过,乐队烧尽不留丝毫复生可能,本是围困他们的纸人此时就是他的瓮中鳖,正堂燃起熊熊火焰山。
温离渊从身后归来,拎着一位面生穿着红嫁衣的女子,手里捧着一块疑似廊柱砍下的木块。
新郎官惊呼道:“晴晴!”上前将人抱进怀里。
南锦凛心知肚明将东西收进指戒,问道:“那女鬼呢?”
温离渊指了下那新娘子,道:“她附身于人才能作恶,这些人真身都未在此,只有吃下阴人饭才会被其吞噬魂魄。”
南锦凛锤手恍然道:“这么说前头都是吓唬人的。”
温离渊淡道:“不过到底是被吃进去了几口,小病小灾是免不了了。”
南锦凛问道:“那女鬼如何处置了?”
将一笼玲珑灵塔取出,里面关着一团血雾在奋力撞塔,温离渊淡道:“判定为惩逐,缉拿后送去青塔,他们会做出审判。”
收拢回袖中随他话落,一众纸人全被焚净,这地界也随着一声碎响消失。前头狰狞暴毙桌边的人,全都在谭府的门外地上趴着昏迷。
但是南锦凛看着周围,又看着自己狼狈的一身,指向自己口型无声问道,为何自己真身依旧如此?
温离渊一言难尽道:“你是自己主动跑进去的。”
南锦凛脸色变得难看,难怪当时媒婆见到他会是那般惊讶愤怒,合着自己全身不落的全跑上门了,它们没法吃。
看到温离渊衣袖一处可能是和女鬼争斗中,无意被撕扯的痕迹,惊讶道:“你也是自己跑进来的?”
他满脸无奈将外袍脱下盖人脸上,“先穿上,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拒绝了新郎官的盛情挽留,找到当时的老伯将未说完的话说完。
“黑衣金线纹,半截面具,但人有五人之数。”
南锦凛听此满脸惊讶。
和人找了客栈落塌歇息整顿,次日清晨根据店小二指引,前往北辰富贵陆家所在的中心城池——扶风城。
叼着根草芯,南锦凛翘脚抱头悠哉躺草地上。不知为何,这两日越靠近中心城地界,气候越发炎热干燥。
舆图上绘着不远处还有处小村庄,依山傍水为生,想来山里人家靠山吃山,自己捉的也没差,便不拐道去找人家借宿。
轻扯衣襟疏风,扭开壶盖深饮一口水,温离渊带着拔毛山鸡和清甜果子归来。
“我先放了河里沁凉,试试。”
冰甜的果子谁能忍受的住这种诱惑,反正南锦凛是没忍住,先拿了一颗入肚。
“这天真是奇怪,怎么会这么热。”
温离渊任劳任怨起火,架串,撒料翻烤。
“往年也是这般气候?”挪到他后背碍事,靠着他啃果。
温离渊拍了拍手落灰,直身道:“那倒没有。”
南锦凛了然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有幺蛾子在搞怪。”
温离渊不置可否,埋头添柴加火。
凑合解决完午饭的南锦凛要去找溪河洗把脸,两人收拾东西结伴同去。
不知是自己多想而得出的错觉感,南锦凛总感觉姓温的近日总是守着自己去哪跟哪。
树荫下的溪流哗哗流动,手伸进时冰凉透心,南锦凛搅动着水玩,道:“还好水不温。”刚掬起一捧水将要泼脸时,鼻翼微动。
水撒回溪中,目光警惕扫向周围,“好生浓重的血腥味。”
下刻温离渊的泽雾就阻抗打在偷袭而来的肌肉贲张拳臂之上!
剑仅没入皮外不足三毫厘之深,一路摩擦带出火星,双双倒退几步距离。
来物青面獠牙滴血,赤裸上身黑发乱蓬,身姿高大如猿,身下只立一足,所行之处皆成焦土,溪水眼见干涸消失。
南锦凛神色凝重拔出魏云,沉声道:“书中言,猱形披发,一足行,是为旱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