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桎梏压迫的金光消失,两只妖又变回人身,此时风正一依旧跨坐在讹兽身上,防止他又遛了。
“你竟然打我?”讹兽睁大眼捂住泛红脸颊,眼眶中蓄水哭道:“我都受这么重的伤了你还欺负我!”
“死不了。”风正一两手拽住讹兽衣服前襟,把他上半身提起道:“我就想问问,你到底还想任性到什么时候?!”
钱大厚立马闭嘴,神情倔强。
南锦凛见狐狸情绪不稳定,拍他肩示意让位,自己蹲妖面前道:“小兔子,这回咱真聊一聊了。”
钱大厚眼睛通红瞪道:“我与你也就一面之缘,有什么好聊的。”
讹兽讲话满嘴火药味,可一张小脸又可怜兮兮瞧着人,仿佛生怕被人欺负的模样,南锦凛让他逗笑了,道:“你这兔子真不识好歹,这有什么,多聊两句就熟了。”
钱大厚戒备道:“你为什么非跟我认识不可,我又没身怀宝物。”
“你自己本身不就是个大宝贝。”南锦凛挑眉道。
钱大厚脸色煞白,哆嗦道:“你该不会,熟了是指要吃了我?”
南锦凛将他上下打量,也没否认道:“传言讹兽肉好滋味,我还真挺好奇是什么滋味。”
钱大厚俯身双手扒地准备往前逃走,让南锦凛摁住头留下,“小样,好不容易才把你抓到手,还能让你再跑了。”
钱大厚屈辱抬起头,南锦凛又道:“你说是红烧好,还是烤了好。”
“都不好!”钱大厚气道,“你废这么大的功夫就为了吃我?”
南锦凛变脸冷道:“那我凭什么要留你一条小命不可?我现在身负重伤,正好可以拿你炼化了滋补。”
现场除了温离渊还完好无损站着,要么带伤撑一口气,要么就是被打的不省人事,没一个好全的。
钱大厚咬住下唇道:“我与北辰富贵交情匪浅,他不会放过你的。”
“那不凑巧了,我也与他交往匪浅。”南锦凛哼声道:“在场的都是我的人,你个逃婚娘子本就找不到影,更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南锦凛抬起下巴示意躺地上那些人,“况且这不正好有个现成的借口。”
“你原来是个坏人,我和你拼了!”钱大厚红眼哭喊,激动反扑去咬人。
南锦凛避开缩回手,讹兽立马狡诈变成原身反向逃跑,“骗你的!打不过老子还能跑不过吗?笨蛋!”
起步刚没跑多远,又让捆灵绳包成一条粽子。
“哎呦!”
“都明知打不过了,还这么不老实。”南锦凛蹲一旁叹气道:“有伤在身,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摔个狗啃满意了?”
钱大厚红眼瞪人,道:“你到底想怎样?欺辱我很好玩吗?!”
“非也非也,小兔子,我只是想告诉你。”
从指戒中掏出一颗真言丹强硬塞入讹兽嘴里,此丹为南家秘方,咽下的一刻钟内会麻痹大脑,只吐真话,但一人效果终身只起一次。
南锦凛接着摇指否认,搭他肩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陆姘头保你,就你这满嘴不实的性子,早就有人看不惯将你灭口了。”
钱大厚垂目不语,南锦凛又道:“陆为之是个小人?他其实人面兽心,阴险狡诈,不是个好东西!”
钱大厚道:“不,他为人正直,是个君子,我花了半年时间才让他肯牵上我的手。”
南锦凛问道:“你厌恶他?”
钱大厚抿嘴,道:“没有。”
南锦凛又道:“那就是骗他情,骗他身,然后还要骗他钱。”
钱大厚眼眶发红,“我没有!我和他可是真情实意,虽然一开始是为了图他的银子,但我早就不在乎他这个人有钱没钱了,聘礼我都可以还回去不要了!”
讹兽声音哽咽道:“若是没感情,又岂能陪他一起七年?!”
南锦凛长咦一声,问道:“那你们好不容易快修成正果了,你满乾乌跑什么?”搞得声势浩大,一群人为了这对劳心劳力。
钱大厚本想开口岔开话聊,却控制不了道:“有人跟我讲男人一成婚就变坏,就会三妻四妾,我怕成亲了以后陆郎就喜欢上别家姑娘,那样我会受不了会发疯的!”
这么精的兔子居然也会钻牛角尖,南锦凛感到诧异。
而风正一猛转过头,不可思议喷道:“你说什么?谁跟你说的这些歪理?!”
钱大厚瘪嘴道:“我跑山上玩时,一群花脸母山魈和我说的,她们说的有点道理,于人族来讲,娶妻又纳妾是件正常的事。”
白狐狸看起来快被讹兽这番话气背过去,指着他抽气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竟是因那群外妖的三言两语,害得他们所有人几个月里风吹雨淋,陪着兔子东奔西跑。
“你平日忽悠人脑袋瓜转的比谁都快,临了这么重要的事居然脑袋空空不灵光,这些话全信了?!”
风正一已经崩溃无语道:“北辰富贵家历代单脉传承,每任痴种只娶一妻,从不纳妾,陆友人终身就认定你这头兔子了,你竟因那荒唐两句视婚姻为儿戏跑了?!”
他顿时都有些心疼当初为此呕心奔波的自己,钱大厚深埋头不敢回话。
逃婚谜团终于解开,山魈族本身就是一夫多妻的妖族,自然会得出那番结论。
南锦凛收尾道:“那些人为何要拖你走?你招惹到谁了?”
钱大厚本就憋着火,听这话又更气道:“鬼知道啊?我最多将人骗个团团转,又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这群神经病不由分说就要抓我走,好赖话不听,将我打伤还被穿肩带走!”
南锦凛心中估摸时辰,不到一刻钟,真言丹的效果还在,那讹兽这会说的话还是有可信度,他是真不知道这波人要掠他走的理由。
拍了拍讹兽肩膀道:“你伤到陆为之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