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休整好后,便要沿途返程。
温离渊在前开路,南锦凛坐于魏云剑御空,怀中抱着两小只妖物。
“你确定了,真要跟我们回去?”
讹兽抬起下巴道:“那是当然,大丈夫一兔做事一兔当,我犯下的错事,自然就该承担后果,得自己去把事情解决了。”
南锦凛称赞道:“勇气可嘉,但真的不需要我们作陪?你敢和陆为之碰面?”
钱大厚偏开头道:“这有啥呢,我说一他就不敢说二,回去认个错有什么好怕。”
“那行吧,那我这就传讯陆友,让他在城门处接你。”
南锦凛乐得连连点头,心道笨兔子若把一直遮挡眼睛的垂耳竖起,那番话还有几分可信度,怂到临头了就嘴还硬。
夜幕降临,夜空中看到远处金光闪闪的结界,便知他们几个终于和剩下的人汇合上。
转着极具特色的福娃抱鱼图,南锦凛精准诧异道:“童儿报平安?”
脚踏大地,迫不及待想上前去看热闹。
“哟,你们几个终于回来了。”
骨寄渔卧佛撑着头,眼带醉意随意抬了手招呼,他的酒袋丢于身前。
温离渊蹙眉淡道:“二乙定身符解开了?”
南锦凛抬头:“嗯?!”
“定人防闹事,设此阵护童。”温离渊道:“阵未损伤,未有我给江一破阵钉的使用痕迹。”
意思是说这酒鬼没趁机搜身跑了,反倒是老实守在原地看护。
南锦凛问道:“小江一呢?”
“他啊?”
骨寄渔坐起,让出身后的位置,“咱也不知道是太困了,还是咋了,几个时辰前突然替我撕去红符,接着就躺地上昏睡,叫都叫不醒。”
小孩被他的衣服严实包裹,只露出一张白净小脸,胸膛有规律起伏,照往常若是听到他的声音,定然早已精神爬起冲上前。
还是那副老样子没缘由昏睡,南锦凛没多想,莞尔反道:“骨大哥,待里面多闷得慌,你怎么不出来多走几步透透气。”
骨寄渔指点人三下,晃悠到结界边沿,抱臂踢道:“臭小子,赶紧放我出去,敢调侃你骨大爷,真是没大没小。”
南锦凛耸肩道:“这玩意我可没本事解开。”
骨寄渔鼻息喷气哼声道:“那你应该有本事进来。”
“免了。”南锦凛嘴角上咧坏笑道:“送两个伴给你吧。”
一手一只拎着毛绒球甩手丢进去,响起三道声调。
钱大厚痛呼道:“哎呦!”
骨寄渔惊呼道:“夭寿嘞!”
南锦凛挑眉意外道:“嗯?”
“臭小子,打招呼就好好打,别突然动手。”骨寄渔拉下撞他脸的狐狸,好好抱在手中,“嚯,这也是头没睡醒的。”
他退开两步,搁小孩肩处放一起了,原地为席又独自饮酒醉。
钱大厚靠界屏捂头坐起,耳朵左右摇摆,面前绕圈的繁星他看得眼花缭乱,晕头转向。
南锦凛叉腰弯下身,和兔子面对面对视上,“你在外头?”
讹兽立马歪头竖起耳朵,疑惑道:“咋了?”
“没事。”
南锦凛拍他肩两下,摇头叹息道:“富贵家的白菜居然早让你拱了,本来人家脾气就倔,难怪非要对你负责。”
跑了对象的陆为之对于家有未出阁姑娘的府邸来说,就是那颗水灵灵的抢手大白菜。
钱大厚暴躁道:“你骂我是猪?!我这么可爱的小妖兽,哪里像那种又丑又胖的东西?”
“我可没讲。”南锦凛贱兮兮笑着摊手,趁对方还没张开嘴,先跑开了。
毕竟红眼兔子急了真会逮人咬。
温离渊贴上最后一张符纸,结界从顶部融化成一汪水,鲤鱼脱手跃入水里摆尾游走,手足挂金镯的肚兜福娃赤脚追上,金光逐渐消失在众人眼中。
喝醉的男人抽空掀起眼皮看了下,嘟囔道:“可算舍得解开这破阵。”
而后也躺倒地上,下刻鼾声便如雷响起。
南锦凛中途跑去逗兔子玩,躲温离渊身后,瞪大眼道:“打坐入定都没他睡的快。”
话刚落下,抬高左臂,白毛兔爷的大板牙没捞上肉,叼住衣袖悬半空了。
“瑕眦必报的家伙,怕是想把之前的奚落之仇都一起报了。”
南锦凛拎住讹兽耳朵提起,揪它脸毛道:“小样,你还是省点力气,乖乖养好伤吧。”
翌日,南锦凛驮着狐狸笑看讹兽灰头灰脸埋头不语,江一让跟于身后的骨寄渔看管抱着。
城门下的富贵家陆为之身着绿沈奢服,眉目间原本充满阴郁的晦气,此时散结豁然开朗。
他沉默注视讹兽良久,叹气道:“罢了,平安回来就好。”
钱大厚泪眼瘪嘴作势要哭,陆为之长着与他脸极为不符的高壮个子,轻松将其拥怀遮挡,让人看不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