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契分开,但那掌的余威依旧不容小觑,地面塌陷出深坑时,波动冲击把人推出了几丈远。
脚踏离地于半空卸力,南锦凛翻转身时见势不妙,连忙躲开。
衣角堪堪擦着利爪而过,魏云挥下,只留下毫毛痕迹。
“嘁,这么难搞。”南锦凛见青塔几个在跑方位,怕是在为结阵做准备。
心道这头凶兽现在咬死紧追自己不放,南锦凛干脆就为他们争取时间,截留住原地。
泽雾穿云坠落向犼的脊背,虽没造成致命一击让它瘫痪,也让它吃痛怒吼,口中喷出巨焰,燃起一片火海。
千重山河海原本坚不可摧的冰层都在这火里逐渐消融,化水蒸腾。
眼见此景,心思灵活的都在此时惊疑这凶兽难不成实力远在温离渊之上。
魏云与泽雾并剑齐驱,犼烦躁甩尾破坏屋舍,兽掌扑空,兽面狰狞张牙追咬。
南锦凛冷津顺着眉骨滑落,不敢有一丝松懈,稍有不慎,就怕魏云让它吞吃腹中,没了兵器。
术明堂的人不时放出冷箭干扰,打完就跑,丝毫不恋战,将巨兽耍在原地团团转。
但如此做法南锦凛心道撑不了多久。
“道行不足,无以为惧。”温离渊一针见血指出破绽。
果不其然,他们挠痒痒式的攻势犼最后干脆懒得顾及,只专心对付南锦凛。
犼猛向前冲,奔跑踩踏着屋舍视如无物破坏,有些抱着侥幸心理躲藏没离开的人,叫出一声喊后歇了气。
这时惊慌跑出来想逃难的人,为时已晚,周围人未来得及赶去解救,便已成为了足下冤魂。
一股庞大的威压向犼身后袭来,它抬掌抵御,削去了前肢指甲尖,转身伏地咧牙。
“喂,有本事来抓我呀!”骨寄渔在酒楼废墟中,找到了一坛完整的酿酒,正捞在手里宝贝着。
他挑衅道:“只会挠人的狗东西。”
犼鼻息喷火,晃头怒叫,正面迎击又向他袭来的巨剑,两道威压碰撞,生生将周围一切震荡成齑粉。
南锦凛心下震撼,难以置信道:“他为何会使出魏云式散剑的第八式惊涛?!”
还未得到解疑,三式漫雨,七式临花,一道道眼熟的剑术从他手里接二连三使出,挥出的招式行云流水仿佛沾手就来。
“助他。”温离渊看出那男子也只是虚张声势暂时唬住了经验不足的犼,“事毕后告诉你。”
孰轻孰重南锦凛还是分得清,灌进近三成的灵力,魏云剑势大涨,与泽雾势均再次冲进战场。
“前辈,可以了!”
人群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叫喊声,赵中在下方挥手。
南锦凛眼神坚毅道:“走!”
骨寄渔知自己几两轻重,毫不恋战退开。
金乌城东已彻底沦为炼狱战场,逃难者不知要往哪里去才是最好的避风处,犹如城中困兽,漫无目的朝外溃逃。
“不过这犼怎么就和我看上眼了,当初将它打得冒火可是你这人。”
凶兽又开始追着人跑,南锦凛躲得艰难,心中无火,也让它拱出三分火气。
寻常符箓于它无用,而威力巨大的符箓损耗灵力也是厉害得很,若不能一击溃败,便会使自己陷入被动麻烦。
温离渊沉默护人左右,不时为南锦凛接下袭来的一击重锤。
还在现场的所有人目标一致,皆知不能放任犼往别处跑。
南锦凛拉着它的仇恨,不忘引犼往阵眼方位去。
“结阵!”
看准时机,赵中一声令下,所有青塔道士翻手结印,这已是他们目前能拿出手的压箱底战术。
冰层冻住犼的四肢,限制了它的行动,温离渊反手握剑直插土地,源源不断的寒气由他脚下向外扩散。
凝霜不断冻结成冰,结了一层又一层,碎冰不断成屑崩开,融成水汽又重新结霜覆盖犼上。
“锁仙大阵能成吗?”南锦凛目光担忧道。
温离渊沉声道:“难说。”
毕竟这可是狡诈又凶猛的犼。
成千上万带着禁锢咒的黑铁锁链破开虚空缠绕住犼,犼的四肢被牢牢锁定在原地,挣扎的动作越发虚弱。
凶兽弱势即将收押入阵,在场的道士无不眉梢上喜。
传说中的犼被他们青塔收服,如此光辉战役,参此战者肯定都会被记载史册!
温离渊心想的却不如他们乐观,手中释放的灵气一刻未敢停歇。
南锦凛替他道出疑惑:“这犼怎么变弱了?”
拥有天下威名的凶兽如此轻易便被收服,传出去都没几人会信。
要知道传闻一犼可斗三龙二蛟,兽之凶残,在搏龙胜出后,还要啃食殆尽龙体。
“强行拔高,外强中干,自然体虚易倒。”
面色苍白的佛夜良立在不远楼顶,负手背持长弓,弓身目测长有三尺六,通体墨色覆金纹。
南锦凛眼熟道:“八百八十八?!”
骨寄渔角落边冷不丁也冒出声道:“游子落日神弓怎么会在他手里?!”
怕是小侯爷因为他们已经知晓了他的龌蹉行迹,索性不藏着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