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手滑了。”
南锦凛抓紧被单清了清嗓子,眼珠提溜转道:“那天发生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逃命,跑的人都快神志不清了,我想着带你一起看下那外边是什么样子,谁知我手软没捧稳。”
“就把我滑下去了。”温离渊十分淡定接上道。
南锦凛眨眨眼,目光充满了诚恳注视他。
温离渊抱臂:“……你猜我信不信?”
南锦凛舔着嘴角,警惕道:“今日乃我诞辰之日。”
温离渊爬上床道:“也是我的。”
两个人在床榻上打得不可开交,南锦凛虽比温离渊矮上不小个头,但也没让他在自己手里轻松讨到好,抓发咬人是样样都招呼上。
“哈啊……哈啊……”
温离渊骑在南锦凛的腰上喘着气,将他双手别后背,牢牢锁死在自己的手里。
“你以大欺小,要不要点脸?!”南锦凛腰快挺撅了,抬头怒道。
温离渊闻声垂眼,他左手上有两个完整的牙印,右手臂则是几道抓挠的伤痕,被扯掉几根发的头皮还在隐隐作痛。
嘴角忍不住抽动道:“这到底是谁欺负谁?”怕伤到人他甚至一点重手都没下,否则何至如此狼狈。
南锦凛折腾累了,脖子也扭酸了,自暴自弃将头搁进被子里道:“那你想咋办?丢都丢完了,你兜兜转转最后不还是回来了。”
温离渊想了想,半响道:“没想好,不过我也并非真想找你麻烦。”
南锦凛立起头道:“那你这么抓着我做什么?还不快放开我!”
分明是他做事理亏,说起话时却比谁都要理直气壮,但温离渊还真松手放开了他。
南锦凛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憋了半天气,又找人聊天道:“话说,那日你坠崖掉进河里,之后又是怎么出现在后山那冰湖里的?”
温离渊盘腿坐好,闭目状似思绪道:“落进水后,那倒给我整个够呛。”
南锦凛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蛋壳之所以变得脆弱,是因为快到了我破壳之日。”
温离渊睁眼充满谴责注视人道:“越是到这种时候,我的灵气消耗就越发厉害,整日处在枯竭虚脱的状态。”
结果就在他变得脆弱的那段日子,南锦凛在外不断给他哐哐到处砸,末了没用了还心狠手辣给丢进河里自生自灭。
良心遭受到了片刻谴责,南锦凛抓住人的手虔诚道:“日后我定会对你好的。”
那说话的语气就像赶考秀才遇上美艳狐娘时许下的承诺一般,温离渊冷漠抽回手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
南锦凛握拳挥舞抗议道:“我可是小孩唷。”
“并无区别。”
温离渊毫不留情反驳,接着前头的话道:“水流非常湍急,我在颠簸中也分不清楚自己漂去了哪里,破掉的位置需要格外分出灵力不让外界污浊侵入,每日都过的非常艰辛,每时每刻还要溢出灵压提防大鱼吞腹。”
他说完停顿特意瞥了人一眼,看够了那副理亏的模样,满意道:“最后被水流带到了一处平稳之地,应该就是你所说的后山冰湖,我在那里汲取日月精华,直至寒冬来临方攒够冲破禁锢的灵气出世。”
南锦凛听了半天,盘腿问道:“你有无先天传承?”
“并无。”
“你可是灵兽?”
“非也。”
“所以,”南锦凛目光游走上下打量,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卵生非胎生,非人非兽,具人形且有先天灵智,能言辨物,仿佛那颗金蛋不是用来孕育他,而是用来将曾在天地呼吸过的他封印其中。
温离渊变得沉默,他出世前曾听到过一段零碎有关罪与罚的谈话,他垂眸道:“我乃是上古苍龙血脉。”
南锦凛捧场哇一声,给面子拍掌道:“那你这是具有神格了,是与俗世的野兽有别。”
温离渊又瞥他一眼,冷漠的双眼将人看得直感到莫名其妙后,道:“有何区别。”
南锦凛还想再多问些事,让人一把揽肩压下,“话多,睡了。”
桌上的燃灯也让他挥手一并熄了。
清晨雄鸡啼鸣,比起他清冷的面容,温离渊还有着比这更加冻人的体温。
南锦凛猛然睁开眼,他起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扒他一整夜的手脚通通踹开,不小心用劲过头,将人整个踹下床底,立马心虚收回脚。
温离渊揉眼迷糊从床底爬回去,又习惯揽住人,受不了的南锦凛推开他头道:“醒醒,该准备洗漱去用早膳了。”
小龙人满脸不情愿爬起,嘴里嘀嘀咕咕起身去穿衣服。
等他们磨蹭完后,天竹都已经用……完准备去书房学课。
“人这才来第一天,你就准备带坏赖床啊?”
南锦凛没管她阴阳怪气,因为比起穿衣整洁端正的温离渊来讲,自己发丝乱蓬,确实更像方从床上下来匆忙收拾的一样。
仗着个矮,等天竹路过时,南锦凛顺手丢了两只蜈蚣虫在她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