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躲藏树后暗影,南锦凛道:“南姐有说我们在哪里集合不?”
乌木拽紧药箱肩带,道:“芸巫让我们回族里去找长老们,天子城片刻都不能呆。”
温离渊偏头朝外窥探,道:“全都是来抓涳族的人,如何跑?”
今日盛典,各自家仆都穿上了携带家纹的服饰,抓人是一抓一个准。
南锦凛眼神阴鸷道:“传送阵那里不必考虑了,必定会有人把手。”
乌木嗫嚅道:“那我们该如何跑?连天子城都出不去,更何况是回夜来风雨山。”
温离渊耳朵一动,朝他们身后密林方位轻斥道:“谁在哪里?!”
在三人注视下,林子黑暗深处走出一位面貌平平的弱冠男子,他顶住所有人的打量上前道:“敢问阁下可是涳氏的洛锦少主?”
南锦凛警惕道:“你又是谁?”
“在下是姜氏家臣姜檀,得苏夫人授意特得前来接应各位出城。”男子低眉拘礼低声道。
几人面面相觑,南锦凛问道:“你怎会知道在此处等到我们?”
姜檀道:“魏夫人曾与苏夫人说过,今日夜在同心桥处有场由骨修士放的烟花雨,因此便在此必经路碰运气,当然,派出来找人不止是我,家臣还在其它几处蹲守。”
南锦凛抿嘴思绪,对方所说的话都能一一对上,抬眼道:“我爹他们现在情况如何?”
“时机不等人,随我来边走边说。”姜檀掏出一瓦黄罐,立马开盖朝人脸上飞速涂抹,道:“您眼睛太漂亮了,会引人注目,冒昧了,这个是姜家秘方黄泥,能有一个时辰的效力遮掩。”
“先从这边走,我们设了个短途传送点,不敢开太大是怕灵力波动太强,在夜间会引术明堂监阁察觉。”
姜檀跑在最前头开道,脚下路面崎岖且植被茂盛,再加上夜晚视线受阻,十分不好走,几次南锦凛被藤草绊倒都是温离渊在他身侧及时扶住。
“明日正式祭礼,今日所有家族掌权者都汇聚朝堂议事,谁知突然闯进一个疯女人。”
“疯女人?”南锦凛扶稳后诧异道,能被称上疯女人称呼的,他所知的就有一个,那便是族里的蒙月巫。
“她使人抬进一箱书卷面圣。”姜檀神情凝重道:“无人知晓她是从何处进来,但她带来的东西委实对涳氏极为不利。”
“她进言那些是涳族这十年来与敌国路瓦多国互通的私信,他们以灵石交易乾乌境内消息,这也是为何在边境能与乐将军纠缠多年的原因。”
南锦凛怒道:“一派胡言!与路瓦多私交,这于我们涳氏有何益处?!”他们涳族历代积累的财富根本不可能看得上那些仨瓜俩枣!
姜檀点头道:“青塔与姜氏作为百年世族,自然都清楚涳族不可能会看得上这些东西。”
南锦凛咬牙道:“关键不是我们信不信。”
温离渊淡道:“而是老皇帝他想信。”
“纸上虽有涳族的章印,但真假都未得过证实。”姜檀接道:“当我们提出异议时,偏偏这时候跳出一群也拿着所谓告密信的新兴家族,一同加入声讨,为那些信纸增添了几分信誉。”
南锦凛目光阴沉道:“这么蹩脚的借口都信,皇帝本就一直忌惮涳氏,这是他求之不得的借口。”
乌木哭丧脸道:“什么?他们怎么这么坏!”
“在场涳氏的人全被当场缉拿,洛族长与魏夫人则由术明甲天级的四角银鹿纹修士镇压,我们族长察觉苗头不对,不敢询符传话怕被截下,遣人去找苏夫人安排。”
姜檀奔跑中带着喘气道:“但是本该准备上祭台的芸巫却不见了,疯女人当场占卜方位抓人。而涳氏所有安排了位置的人通通被抓,无一例外,就像是有人通风报信一般。”
南锦凛猛然想起先前在家门外见到的乐山白,再到如今随处可见的屠葛士兵,恶狠狠道:“上当了,洛爹被摆了一道!全冲涳氏来的!”
姜檀突然停住,南锦凛差点刹不住撞上,让温离渊一把衣领拉回,他道:“你心绪不宁,心台已乱。”
让人轻易洞悉自己体内情况,南锦凛拍开手道:“我会注意的。”
姜檀踢开脚下的那堆烂叶子,取出黄符一一摆放,道:“闻喜道长在找羁押处了,他也在想办法救人出来,你们放宽心吧,先离开天子城。”
地圈亮起,姜檀先进入道:“走,这个阵法一经开启,半刻钟后便会自行销毁。”
乌木满脸就义上前,道:“小少主,我先去探路,若有情况为你们牵制人争取时间。”
南锦凛来不及阻止,乌木接随姜檀其后消失在光圈里。
“这个笨蛋。”南锦凛低骂一句,追上前朝后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温离渊平静看着人消失在他眼里,缓缓捂住受伤的右手,焦黑烧灼的痕迹已经攀爬至他的上臂段生长如花,咋舌道:“该死的。”
他一路无论是搀扶还是抓人,都不曾动过右手,果然是已经察觉到不妥了。
在光圈即将黯淡消散时,温离渊也一脚踏进圈内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