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磕碎的瞬间,祝卿安清清楚楚感受到韩飞跃带来的这群小混混浑身一颤。
一个小弟说:“飞跃哥,咱们要打吗?咱们的人数,是他们的两倍。”
韩飞跃没吭声。
他没想到祝卿安居然会认识社会上的混混。他这个混学校的在混社会的大哥面前,活脱脱就像个刚出壳的小鸡崽子。
祝卿安被他捂着嘴,瓮声瓮气地好心提醒:“不打的话,你们还能少犯一个错。”
韩飞跃被激的一咬牙:“兄弟们,上!”
一阵混乱。
没几分钟,赵斌带来的人就一人押着两个韩飞跃的小弟,把他们折的不敢吭声。
祝卿安嘴角出了点血。傅亭紧紧握着她的胳膊,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吓傻了。“没事了没事了,真的没事儿了。”
她想给祝卿安擦擦嘴角的血,一摸兜,浑身上下找不出来一张干净的纸巾。
还是祝卿安从自己口袋里拿了一包给她。
傅亭抽一张出来,轻轻擦去祝卿安嘴角的血。
赵斌问:“亭姐,报警吗?”
“当然报!”傅亭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赵斌马上去报警。
傅亭给祝卿安擦着擦着,手都在抖。她像是怕吓到祝卿安,声音极其轻柔:“你还有哪儿伤了吗?就只有嘴巴这里吗?”
“嗯。他只打了我的脸。”
傅亭听了,又气又恼。在发现祝卿安没有按时出校门的第一时间,她给傅玉去了电话,问祝卿安有没有在班里惹到什么人。
傅玉回忆了几秒,说出韩飞跃的名字。
确定有这个可能之后,她给班主任打了电话,拜托门卫室调监控;又赶紧找赵斌,他在这片儿有不少兄弟,对一些比较隐秘的场所十分熟悉。今晚不用提早收摊,其中好几个正好聚在赵斌店里吃饭。一听有事儿,抄着啤酒瓶就跟来了。
可祝卿安还是受了伤。
傅亭想,什么祝卿安好,她认识祝卿安之后,都出了两次事儿了,一点儿也不安好。
祝卿安反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我没事。不要担心。”
她的手依旧是凉凉的,傅亭的手很温热,交叠在一起刚好。
警笛在小巷外响起。
出小巷前,祝卿安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在韩飞跃面前晃了晃。
其实他们搜过了她身上的每一个口袋,还把录音笔拿出来检查了。但是都是学生,见到签字笔模样的东西只会往普通的写字笔上面想,祝卿安又是学霸,随身带笔再正常不过。全场没一个人想到这是录音笔,甚至还贴心地帮祝卿安放回了口袋。
祝卿安了解他们。以为自己年少轻狂,其实只是没有脑子。
“回答你的问题:这就是我的意思。”
看到录音笔上一闪一闪的红灯,韩飞跃绷不住了,大声咒骂祝卿安。马上就被人照着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短短不到一个月,出入警局两次,在这方面,祝卿安也算是遥遥领先了。
韩飞跃的小弟们从见到警察开始,就纷纷说自己是被迫的,是韩飞跃威胁他们,才不得已跟来。
韩飞跃一张嘴要骂两边的人,忙的不可开交。
到了警局,祝卿安把录音笔交给了警察。
警察吃惊的接过录音笔。“祝同学,你——”
祝卿安平静地解释:“从韩飞跃在教室里威胁我的第二天,我就有随身携带。”
听完内容,负责案件的警察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虽然未经对方允许的录音不能作为正式的证据,但是很多时候是辅助办案的有力支撑。在那样的情况下,一个高三的年轻女孩,不仅没有紧张和害怕,甚至还能头脑冷静地跟对方复盘整个事件,拿到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傅亭不知道录音笔里面的内容。她问警察找来碘伏和棉签,给祝卿安擦药。
嘴唇里面被牙硌破了,出了一点血,祝卿安漱了几次口,才把嘴里的血水吐干净。
“回去的时候给你买点康复新液,涂上好得快。”
祝卿安忍不住笑了。一笑,扯到嘴角,疼的她又赶紧把笑憋回去,冷着一张脸说:“你知道康复新液里面有什么吗?”
“啊?”
“有美洲大蠊。俗称蟑螂。”
傅亭一个激灵。“那算了算了,换西瓜霜吧,药效差不多。”
早知道不问是什么了。以后一提到康复新液,就会联想到小强,还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