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东窗事发,谢偃自然将同谋者谢衣供了出来,免得自己真的被拆成一堆偃甲零件。
“……事情经过就是如此。如今谢衣身在何处,我也并不知晓。”
“既然如此,你便继续做谢衣好了。在琐碎公事上,你可比谢衣认真得多。”应钟笑看向另外两人,“你们意下如何?”
“嗯。”
“不错的提议。”华月笑了笑:“看在你带回来的书的份上,我就替你瞒着阿夜。”
几个知情人有志一同地选择隐瞒,于是沈夜并不知道此谢衣非彼谢衣,仍旧过着吃饭睡觉给妹妹讲故事的惬意日子。
至于他何时能发现?
其实大家都挺想知道的。
有一天,谢偃处理完公务后,突然有些想念从前自己避世隐居造偃甲的悠哉时光。
再看如今,他整日忙于公务,连做偃甲的时间都少了许多。
这分明应该是谢衣的公务。
最近师尊对他赞赏有加,打算择日将大祭司之位传给他,都已经开始准备继任典礼……他一个偃甲人还能代替真人不成?
这样下去不行。
他满怀怨念地催谢衣赶紧回来和他换班,偃甲鸟飞走后,他等啊等,盼啊盼……回信就像是谢衣这个人一般,不见踪影。
谢偃:“。”
谢偃找上应钟,说继任之事如此重大,他一个偃甲人不可代劳。
又说他已经给谢衣传书,谢衣说过两日就回,所以请容许他离开,让谢衣自己处理之后的事情。
应钟一想也对,于是和两位知情人商议之后,再次有志一同地瞒着沈夜,将谢偃放跑了。
两日后,谢衣没有出现,谢偃也不见踪影。
现在压力给到了知情人这边。
应钟也感觉有点棘手,于是去向沧溟求助。
沧溟似笑非笑地觑了他一眼,慵懒地合上书:“活该。”
应钟:“……”
“坦白从宽吧,我的夫~君~”
应钟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你难道就不想看他笑话?”
“我想啊,可阿夜又不敢把我如何……可对你们就未必了,你放心,本座绝对、绝对不会徇私的~”
应钟愁眉苦脸地放飞两只偃甲鸟,然后突然想到那两位才是沈夜的直系属下,他们应该比自己更愁才是。
这样一对比,心里顿时舒服多了。
幸好自己早已不是神殿祭司……嘿嘿。
沈夜知道此谢衣非彼谢衣后,果真大发雷霆。
“你们说,谢衣早就离开了?之前的谢衣不是谢衣,而是偃甲人?”
沈夜沉着脸环视几个共犯,“如今那偃甲人也跑了,你们觉得隐瞒不过,才来告诉本座?!
“给本座找!本座能捉回他一次,就能捉回他第二次!
“至于你们……找不回谢衣,今年薪俸扣光,统统扣光!”
*
乐无异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噩梦。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没有躺在百草谷的床上,周围是十几岁时熟悉的卧室布置。
这是长安定国公府。
“我睡糊涂了?”
乐无异挠了挠头,仰面躺下,闭上眼睛。过了一会,他又睁开眼睛,发现仍是长安定国公府,属于他的卧室。
“这……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坐在饭桌前,乐无异的大脑还是有点发懵。
乐绍成看他没睡醒的样子,故作严厉地训斥道:“无异,你昨晚又熬夜做偃甲了?”
乐无异下意识挠头:“是,是啊……”
他这才开始研究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老爹和娘亲年轻了十几岁。其次,他好像变小了。
吃完了饭,傅清姣叮嘱几句就要出门去,乐绍成也有事要办,府里只剩下他一个主人。
乐无异迫不及待地钻进他的偃甲房,发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天下第一金刚力士一二三号并排摆在偃甲房正中,而晗光剑被随意横放在木桌上。
“这……”
乐无异找了面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然后再回头看看晗光,意识到这个时间段,他还没有出发去寻找谢衣。
那这么说,如今谢伯伯还活着?!!!!
天下还有这等好事?!
定国公府里传出一声几乎掀翻房顶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