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第二天,河里飘下来的尸体却只见一具男尸。
他走过很多地方,与数不清的冤魂交过手,其中也不乏几次遇见白衣木离,几度陷入危难死里逃生,可醒来却发现自己受的只不过是些皮外伤,伤及神魂的重伤不治自愈,沈时节疑心有人暗中帮他,却始终找不到人,最后他麻木地将这些归结于度灵人稀少,天地终究不愿看见他就这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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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最繁华的地方,莫属城中心的商业街,自从官府下令取消了宵禁,这商业街也就灯火通明,其中进出最多的莫属帐中香——顾名思义这是一处青楼。
人来人往何处去,暮雨潇潇郎不归,空房独守时。深画眉,浅画眉,蝉鬓鬅鬙云满衣,阳台行雨回。[1]虽说青楼风尘,但其中也不乏有些以卖艺为生的清倌,相比妓女,他们更自视清高,不肯轻易露面。
十五圆月夜,一曲断肠声,原本彻夜灯火通明的帐中香,今夜却出离的寂静,但没有人为之震惊,似乎有人遗忘了这座曾经辉煌的帐中香。
沈时节带着尚未痊愈的伤来到了申城,招待他的是一位热情的大娘,城门口,沈时节寻人问路,一见到她沈时节便被邀请到了她家里过夜。
虽说沈时节沉默寡言,但那位大娘却从不让话掉在地上,再加上家里有个刚满四岁正处于话多时期的小女孩,更显得热闹无比。
“小伙子,你打哪里来啊,上这地方做什么事啊?”
“我自江南来,随处转转罢了。”
“噢,”大娘热情的端上来一碗热汤,“千万别嫌弃,炖了好久的鸡汤,我见你啊脸色发白,可把我心疼的。”
沈时节不好推辞,只得端起碗来,却在她说话时略带疑惑的看着她。
“我也有个和你年纪相仿的儿子,只不过前些年死在了战场上,我看着你就像看到了他,心里好生难受,就把你接到家里来坐坐,应该不耽误事吧?”
沈时节摩挲着碗边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他才回答道:“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再说......我也好久......没喝过这么热乎的汤了。”
“欸,不耽误就好,最好在多呆会,你看你这脸白的啊,出门在外也该照顾好自己,省得叫家里人担心啊。”她这样说着,话语里似是嗔怪,却又是满心担忧,不知道是说给沈时节听的还是给那个早已离开人世的儿子听的。
“好。”沈时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