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时节想说我和这座松林都在这里等你啊,在这里你也可以象是个普通人,不用端起度灵人的架子,在归家之时抱怨一下,可他又哪来的立场呢?作为师父都解决不了的祸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疼啊。”林尘渊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但好像没有你疼。”
沈时节愣在原地,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林尘渊忽然想到,庄颂告诉他的他不告而别后沈时节的状态。
“那孩子整日六神无主地坐在门口像是对这天地筑起了防线,没办法我给他织就了一层幻境,毕竟他不能倒下,他醒后......我看到他痛哭泣血甚至还吐了血,我无法看见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我猜应该与你有关。”
林尘渊忽然起身走到沈时节面前半蹲下,他平视着沈时节:“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会让你如此痛苦,嗯?”
沈时节的眼眶唰的一下红了。
林尘渊叹了口气:“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啊,明明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却还是这么爱哭,以后该怎么办,嗯,傻猫?”
又是那样无奈的语气,对方从来都是在包容自己,夜晚总是会渲染情绪,他的那句话撕开了沈时节强撑着的架子,溃不成堤。
“我梦到你了。”
“嗯?”
“我梦到你带我去了山顶,那里沉眠了你的父母,你告诉我你有不得不坚持下去的理由,我亦是如此,你还和我说......”他顿了下,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我一直都在,对么?”
沈时节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有些事情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我竟然......带你去了那里,”林尘渊笑道,“或许,这也是天意罢。”
“什么天意?”他有些听不懂了。
林尘渊看着他,执起他紧攥的手并将它抚平,已经和小时候的稚嫩小肉手不一样了,刀剑无眼,在他手上留下了无数细密的刻痕,指节上的茧是岁月更迭的印记,原来他错过了这么多载春秋。
沈时节有些无措,他想收回手,却被对方紧握在手心里,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这些远超他的预料。
“与君同相伴,幸得故人归,白首不相离,何日同其辉?”林尘渊看着他说道,“君可愿否?”
像是投进池子里的一块巨石,砸出了层层涟漪,沈时节当场懵在了原地,他听到了什么?白首不相离?是他想的那样吗?
林尘渊看到沈时节有些震惊的神情,以为他不能接受:“这只是我一相情愿,你不必勉强,若是你无法接受,我以后便不会越轨,闲游四方,不常回来......”
“并非此意。”沈时节打断他,他此刻脑子里乱成浆糊,怎么可能呢?明明是自己大逆不道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可对方却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思,原来是这般天意。
他笑着,哭出了声,任凭泪水画满他的脸颊。
林尘渊倾身为他拭去泪水,却被他拽住衣角一个身子撞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
“固吾所愿也,一往情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