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岁抹了抹嘴醒了过来,砸了砸嘴,问“你碰我嘴了?”
寻先舔了舔唇“没有。”
“不会是虫子吧,真是的。”他抬手挡住车窗外的太阳,还没睡醒的状态:“打扰我做梦。”
寻先像是好奇:“梦到什么了?”
姜穗岁揉了揉眼,抬起脑袋:“梦到我的照片在中国摄影里得大奖了,奖杯就在手里,被给弄没了。”
“还以为你在春梦呢,又梦到水冰月,笑得跟什么似的。”
姜穗岁抓起桌上的瓜子扔了过去:“你才水冰月呢,我已经长大了,做梦的对象也已经进一步成人化。”
寻先淡定的拾起衣服上的瓜子,嗑着说:“真人版水冰月?”
“……”姜穗岁明显是逼急了,随便扯了个人物:“总比你是小猪佩奇好。”
“大王太不了解我了。”寻先道:“我春梦的主角可都是你。”
姜穗岁:“…”
还好那俩个女生不在车厢,否则一定叫起来。
姜穗岁抬手一巴掌盖上寻先的脸:“滚你的蛋。”
下了火车站,到了衡阳,还要在做大巴车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槐乡镇,入眼的环境逐渐变熟悉,乡间宁静,田野阡陌交错一望无际,水稻杨花长势喜人,开始逐渐泛起金黄,阳光照亮了麦穗如花的芒刺,还有就是泡桐树,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看不到紫白色的一片,里面的路要自己走,走走十来分钟,半路遇到拉木头的开三轮老大爷,搭了趟顺风车。
路过小溪边的时候,寻先喊:“我想去游野泳吧。”
“不行!”
姜穗岁也喊了回去,他被风吹得睁不开眼,丑帅丑帅的。
寻先知道他是担心:“不会出事的。”
“出事我去找谁要人啊!”
寻先蹭了蹭姜穗岁的脖颈:“那你就把我看好点。”
姜穗岁顺势撩了下寻先的头发:“嗲死你得了。”
爷爷奶奶早就在门口守着,一到就拉着寻先东瞧瞧西问问。
冷落的姜穗岁原地蹦哒了几下:“奶奶,您亲孙子在这呢!”
爷爷拽着人往屋子里走:“今天天热,瞧你头上的汗,快进来吧,爷爷给你冰了西瓜。”
就留下大包小包的行李和姜穗岁:“我是亲孙子!”
奶奶喊道:“崽崽,去菜园帮我摘点青菜。”
寻先像是皇太后,他扭过头,朝姜穗岁吹了声口哨:“快去啊崽崽,我会给你留块西瓜。”
姜穗岁原地忧桑。
爷爷又新开辟了一块菜园,就在鸡圈旁边,用篱笆围了起来,前面葡萄架下的葡萄也一颗颗结的饱满酸甜,前年他和寻先在墙边撒了爬藤月季的花种,绿色藤枝一根根托起,也已经爬满了小半面水泥墙,尖儿是红的,慢慢延展,粉红,淡粉,到纯白,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涂了一层明油,姜穗岁折下一朵,放在胸前的衬衫口袋里。
草帽地上一扔,姜穗岁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把脸:“热死我了。”
一旁坐在小板凳上洗菜的奶奶说:“年纪轻轻怕什么热,你应该多向阿寻学学”
姜穗岁一点都没有醋意的说:“是,人家是您亲孙子,我是后的。”
“崽崽。”某亲孙子听到了一股醋意,从窗户口探出脑袋,晃了晃手里的西瓜:“来块瓜。”
姜穗岁走过去,脸上的冷水一滴滴顺着脸颊线条流下来。
寻先心想。
妈的,水流下来都那么帅。
他怨恨的咬了一口瓜:“少爷,够悠闲的啊,有靠山了是吧,今晚我就要立帮规,重振我的威风。”
“立啊,我都听。”寻先胳膊撑在窗沿边,撑着下巴,姜穗岁在窗外,正好逆着光站,亮的晃眼,都说少年满身时光,说的应该就是现在的姜穗岁,他不得不眯着眼:“自古香车配美女,你是月季配口袋?”
“这就是我们前面在墙边种的月季。”姜穗岁挺起胸膛:“帅哥带月季,是不是把你迷晕头了?”
寻先也不躲就这么看着他:“我早就被大王迷住了,大王难道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喜欢这种事呢,别藏着掖着,说出来让我听听。”
“那我要是说了,你同意?”
“咱俩一起长大,跟连体婴似,还用得着同意?”姜穗岁张开双臂:“来吧,baby,投进爸爸,哦,不,是男朋友的怀抱。”
寻先的手指在膝盖上微微蜷缩,他不知道自己抱上去后,是不是真的只有抱着他这么简单。
身体的某一部分剧烈叫嚣,藏起来吧,越深越好,别让任何人知道。
寻先移开了视线,送了他两个字:“有毒。”
姜穗岁不为所知,往前顷了顷身体:“来,闻闻。”
寻先上半身探出去,靠近月季闻了闻,月季很香,但是没有姜穗岁香。
“香吗?”
寻先没动,就这个姿势仰起头,姜穗岁那双眉眼翘起来的时候像被剪开的羽毛,抻着他眉眼里的傲气:“没你香。”
他身上是一股永远都不会消散的烧灼味,像是太阳把一切东西烘焙得成熟,还是闻不够的那种。
姜穗岁低下头,正好对上寻先的视线,他的眼前全是少年俊俏的眉眼,双眼深邃,像是穿越了什么,直落他的心口,他们没有接触,但又离得很近,彼此的呼吸恣意纠缠在了一起,和背上的太阳直灼后心一样滚烫。
“崽崽,过来把青菜洗了。”
奶奶喊了这么一句,姜穗岁一个激灵,像是惊醒了似的,往后退了两步:“哦,来了。”
姜穗岁眯起眼,标志性的竖起自己的食指,威胁道:“别惹我,这是我的地盘,方圆百里我都熟悉,别让我把你卖到山沟沟里去。”
“是吗?”寻先坐了下巴,朝着奶奶大喊:“奶奶!崽崽要把我卖到,唔!”
“不卖不卖!”姜穗岁连忙捂着他的嘴:“喊什么啊你!”
奶奶看到了这幕,以为大的又在欺负小得了,手里的菜一扔,溅起水花:“姜穗岁,你还又在欺负人了,我要打电话给你妈了!”
“我哪儿有欺负人啊,我对他好的很,是不是啊。”姜穗岁立刻放下自己的手,装模做样的勾上姜穗岁的肩膀友好的拍了拍,假笑着问寻先:“说,我有没有欺负你。”
寻先又说:“来吧,向我开炮,我背后有两堵坚不可摧的墙。”
姜穗岁气的要命。
寻先从小就又乖又听话又懂事,姜穗岁就是个混世小魔王,抓猫逗狗最在行,两个人放在一起,鲜明对比就出来了,谁挨打多,谁宠爱多,还用说吗?
妈的,这回真的是有靠山还拽起来了。
他咬牙低声道:“回去我给你买可爱多吃行了吧。”
寻先散漫道:“两个月!”
姜穗岁想拍死他!
“成交!”
寻先扯着嗓子说:“奶奶,崽崽没欺负我,他说要给我买可爱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