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岁吃痛的骂了句,龇牙咧嘴的爬起来,捂着屁股死撑着才没跳起来。
姜穗岁,你要不要这么心虚啊!
寻先看到他的反应,握紧拳头,连碰都不能碰了吗?
他无力的松开拳头,抿了抿嘴,帽檐很宽,脸藏在阴影下:“没事吧?”
姜穗岁不敢保证看他的眼神,转身摸了摸手背,慌乱道:“没,没事啊,你快点弄吧,我摘好了,先走了。”
他们俩一直都是一起来,一起走,形影不离,第一次,姜穗岁先走。
两个人在槐乡镇养成了睡午觉的习惯,姜穗岁回房间的时候,寻先不在。
姜穗岁一晚上都没睡好,他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真有什么就直接冲,但是这事,就感觉有点突然,就好像你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巴掌,总要有缓冲的时候,质问那人你打我做什么吧。
至于这缓冲的时长,还真说不好。
摘黄瓜的时候瞥了一眼他的小眼神,姜穗岁就知道他是伤心了,看着寻先的小眼神,心里也莫名觉得难受,喘不上气,但又不知道怎么办,心想孩子的青春期太难管又太复杂,想着想着就睡过去,睡梦中听见了一声轻微动静,眼皮实在是困得抬不起来,又睡了过去,一觉睡到快三点才起来,一睁眼就看见了床头摆的西瓜汁,被他踢到地上的被子也捡了起来,盖在了肚子上。
姜穗岁下午又被派遣出去干活了,一直到很晚才回来,连晚饭都是在别人家吃的,一回家就发现寻先不在,屋里屋外绕了一大圈,也没见到寻先。
姜穗岁走到外面问:“奶奶,您见着寻先了没?”
奶奶躺在摇椅上,扇着蒲扇:“出去了,好像说是去李云家了,手里还拎着什么,他走的快,我也追不上,连晚饭都没回来吃呢。”
拎着什么?
不会是行李箱吧?
姜穗岁愣住原地傻了三秒,猛地转身,差点撞到端着水果出来的爷爷:“欠揍啊,差点被你撞倒。”
姜穗岁来不及多说什么,跑回房间,地上的行李箱和手风琴都不在了。
卧槽,不会吧!
姜穗岁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寻先,没一个是接的。
妈了个蛋!
他立刻跑了出去,坐上电三轮发现钥匙没拿,跑回去在拿再跑出去,慌乱下还被门槛绊倒,嘴巴差点磕到摇椅,痛都来不及喊连忙爬起来,爷爷奶奶看他风风火火的来来回回:“大晚上的又要干嘛啊。”
姜穗岁扭动电动把手,头也不回的大喊:“和敌人拼刺刀!”
姜穗岁直冲李云家,李云家锁着门,姜穗岁就在楼下扯着嗓子喊:“李云,你给我出来!李云!”
喊到第六声的时候,门开了,李云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姜穗岁就冲到他跟前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人呢,人呢!”
李云啊了声,茫然道:“谁?”
姜穗岁怒喊:“什么谁,我弟弟,我家寻先,你他妈把他藏哪儿了!”
李云又啊了声,眨了眨眼:“他走了啊。”
这回轮到姜穗岁啊了,嗓音一下子降了几个度:“什么时候?”
李云说:“大概十来分钟吧,你没在路上遇到他?”
“没啊。”
李云想了想说:“那他应该没往老路走,我让他往另一条道上走,那里路灯多,他应该是往那儿走了。”
姜穗岁半信半疑的看着李云:“真的,你没把他藏起来?”
李云哭笑不得:“我藏他干嘛,再说他那么大一个人,我就要藏,藏哪儿啊?”
姜穗岁说:“寻先那么瘦,随便塞在哪个柜子里不都行吗?”
李云无奈,就这样寻先竟然还说姜穗岁讨厌他:“我又不是绑架犯,你要是不相信,进来看?”
姜穗岁半信半疑的盯着他。
“能先把我放下来了吗?”
姜穗岁的力气比他想象中的大,被他拎起衣服踮着脚好辛苦。
“他最好不是在你这。”姜穗岁放开他,拿出手机,打开定位,是不在这,不过是往车站的车站的方向。
“草!”姜穗岁低声骂了句,仓促转身就要走,就听见李云在身后说:“你这么在乎他,为什么不接受他?”
姜穗岁身子一僵,转身说:“我是直男。”
李云一点也不惊讶他会这么说:“哪个直男会在自己兄弟身上用定位的?”
姜穗岁说不出话。
李云见姜穗岁还茫然着,一副快想通又想不通的样子,低头扶了下眼睛,想了想,说:“其实,我觉得寻先挺恶心的。”
姜穗岁炸了,怒拍门框,指着李云就骂道:“说什么呢你,谁恶心了!他是全世界最可爱,不知道他小时候还穿过这个衣服嘛!再说他恶心,老子现在就回家举大刀来你家!”
最后一个字猛地拔起提高音量,还响起了阵阵回音。
邻居家不知道是谁喊了声:“谁呀,晚上不睡觉,还要举大刀!”
李云两手一摊。
姜穗岁合上嘴巴。
完了,他好像也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