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小官,麻烦回大理寺请程正卿前来。”崔停清说道,“温小官,麻烦前去崔府寻寿安县主请云晴来。”
说完,崔停清想到崔思岑不认识温向竹,应当不会相信温向竹的话,立即喊住转身即将离去的温向竹,“温小官,还是我去一趟吧。”
卍纹蛊凶狠,又是乌蛮族人赖以生存的东西,云晴不会随便将此术一些解法传授给旁人。让温向竹去找崔思岑,再等崔思岑去找云晴,待两人赶来,还不知道要耽搁多长时间。
温向竹侧首看向崔停清的腿,指了指崔停清的腿,略微犹豫地说道:“崔司直,你当真方便吗?”
额,竟然忘了自己腿上有伤一事。
“温小官,你就好好守在这里便是,其他的事情还用得着你操心吗?”万意白坐在马背上喊道。
“也是。”温向竹挠挠后脑勺,“方才山上崔司直坐着马车,前去找人帮忙,定然也是坐马车而去。”
——
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云晴所住的小院前,崔停清站在门前高喊几声,不见有人回应。车夫不免说道:“此房主人怕是外出了,喊了数声不见其身影。”
崔停清眸色一沉,呼呼吹的风吹进她的心脏。她定定站在院门前,回应车夫的话,“她在屋内,只是不愿意见我罢了。院子里有脚印,昨夜大雪至今日早晨,院子里除了屋子门前的脚印,再无别的脚印到院外,可见她没有出门。
方才我们来的时候,竹屋后有缕缕青烟,应当是屋内有人烧火取暖。待我喊了两声,屋内的人不再烧火,而竹屋后面不再升烟。她,为何躲我?”
思前想后,崔停清明白云晴为什么躲着她。她对着竹屋喊话:“云晴,我知道你在家,我喊三声,你若不出来,我便直接进去。你知道,我是不会武功之人,不懂躲毒的弱娘子。”
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小娘子,你断然不能前去啊!要去也是我替你前去!”车夫立刻挡在崔停清面前,却被崔停清阻拦。
崔停清放声喊道:“一!”
屋内无声。
“二!”
屋内仍是无声。
“三!”
话音一落,院子里的屋子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崔停清看不见云晴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院子的门,一脚踏入院子。
脚刚落地,竹屋的大门打开,云晴清冷的身姿站在门中央,“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你从地狱门前抓回来,你为何要轻贱自己的生命!”
崔停清朝云晴作揖,诚心实意地说道:“生不可不惜,不可苟惜,我并未轻贱自己的生命。生存一日,当为生民办事一日。停清诚信请求云晴相助,云晴对停清登门避而不见,不得不出此下策。”
云晴冷哼一声,“生生死死,非物非我,皆命也,智之所无柰何。”
“急难救人,一善可当百善。”崔停清着急说道。
她心一着急,另一只脚却传来疼痛。天寒地冻,伤口感受最为明显。
“唯人性命,长短有期,人亦虫物,死生一时。我非圣人,善事与我何干?”云晴说着,下了逐客令,“还望崔司直速速离去,莫要耽误我的时辰。”
云晴的态度极为古怪,崔停清不得不猜疑,阿炎罗已经找到云晴,并且说服云晴为其出力,将云晴拉拢入阵营。如果当真这般,那她岂不是成了双面间谍?以此身份潜伏在公主身旁,为阿炎罗传递信息——
万万不可!
生性纯良的云晴因不忍战乱才来天邺,倘若因为权利引诱令其出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唯有云晴心心念念的孩子,才能劝动云晴。也许不是劝,而是要挟!
思及此,崔停清忽然开口:“悠悠昊天,曰父母且。无罪无辜,乱如此幠。昊天已威,汝慎无罪。昊天大幠,汝慎无辜。
少而强者不可保,如此孩提者,又可冀其成立邪?试想她在乌蛮族人之中活得痛苦,你不应自强不息,借助公主之力将你的孩子带到天邺吗?为何要用这种事情惩罚自己,逼着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