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娘听到崔停清委屈的声音,心疼地上前,对着卢苒蔚和崔伯长说道:“郎君、女君,小娘子初醒,身子尚未恢复虚弱得很,让奴在这里照顾她。”瑞娘正说着,崔停清看向瑞娘,注意到瑞娘满是小心讨好的模样,心底阵阵发酸。
崔思岑开口直接催促卢苒蔚和崔伯长离开,她不想崔停清醒来又被卢苒蔚说教,影响崔停清的恢复。
听闻崔思岑催促的声音,崔伯长重重叹息,拉着卢苒蔚交代瑞娘好好照顾崔停清,不要误了元正,放缓声音又对崔停清说:“阿清,莫要多想,你想要做什么,只要是好的,为父尊重你,你阿母也会尊重你的。”
等卢苒蔚和崔伯长离开,崔停清兴致缺缺地看了眼崔思岑,“阿姊,你也离开吧,我累了,想要歇会。”
“我走了,你要躲起来偷偷哭阿母不懂你吗?”崔思岑说罢,给瑞娘递了个眼神,“瑞娘,给阿清煮些易消化的粥过来吧。”
瑞娘看看崔停清,见她没有什么异常,心知崔思岑有话要对崔停清说,对崔停清打了个招呼才离去。
“阿母她不善言辞。得知你的消息,她高兴得三天三夜没好好合眼,险些殿前失仪。把你接回来后,她又担心你会不习惯,特意不让府里的教管嬷嬷寻你。她对你,患失患得。
在大理寺任职,常常能遇到奸同鬼蜮,行若狐鼠之人,她害怕你又一次离她而去罢了。莫要怪她,你也莫要置气,她非不明朗的阿母,只是害怕蒙蔽她的双眼,让她有些口不择言。”
崔思岑从未对谁说过这么柔情的话,面对躺在床上大半个月,愈发消瘦的崔停清,她十分愧疚。如果不是崔停清替她挡了一刀,说不定她心脏就被人刺中,就此一命呜呼。
崔停清勉强一笑,“我知道,关心则乱。”说完,崔停清微微打了个哈欠,“我浑身乏得很,想歇息一会。”
面对明显的逐客令,崔思岑说了句注意身子的话,便离去。
瑞娘端上来一份煮得软烂的粥,淡淡的香甜使崔停清感觉到饿。崔停清慢慢吞咽咸淡适口的粥,不由怀念还未来崔府的日子。
她佯装无意地问道:“瑞娘,我记得小时候,我身上是有一枚平安符随身携带,感觉好久没有见过了,是不是应该重新戴起来避避邪,日后办案便不会容易受伤了啊?”
“平安符”三个字出现,瑞娘的心漏跳半拍,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正在喝粥的崔停清脸上,似有一探究竟的意味。她回道:“当年小娘子和县主都有这个平安符,是小娘子未谋面的祖母给你们求回来的,只是时间久远,奴也不记得放在何处了。”
“那就有劳瑞娘帮我找找了,那应该属于崔府认回我的信物之一吧?瑞娘是不是带回上都城了?”
“诶,对。”瑞娘紧张地回道。
崔停清挑眉,“此物在何处?我阿母那还是我阿父那?”
“这……”瑞娘犹豫。
枫和突然说话:“回上都城收拾的时候,我记得见过一枚平安符,不知道是不是小娘子要的。”
口无遮拦的枫和不知道瑞娘为何突然瞪自己,以为瑞娘怪她记错了,她信誓旦旦地说道:“长得像符牌一样的,上面写着不少字呢。”
“平安符瑞娘会帮我找回来的,”崔停清深深看了眼瑞娘,“枫和,你与我说说,昏迷之后,以段贤阿炎罗为首的贼人抓到了吗?”
枫和瞥了眼正在收拾东西的瑞娘,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小娘子方醒,可不能让小娘子气到晕厥,要不然府医会跳起来打人的!
瞧见枫和颤抖的睫毛和欲言又止的神情,崔停清心中拔凉拔凉的。她颤抖着声音问:“是段贤没抓到,还是阿炎罗没有抓到?难,难道是两个人,都没有抓到吗?”
眼看着崔停清一口气顺不上来,枫和连忙开口:“抓到了,抓到了一个,阿炎罗被抓到了。段贤在混战的时候,趁乱逃跑了,逃跑至何处,目前无人知晓。不过,金吾卫和县衙已加强巡逻,只要他露出马脚,定然能把他抓起来。”
“不成,我要去一趟大理寺——”
话还没说完,崔停清直愣愣地往后倒,枫和手忙脚乱地上前将她接住。感受崔停清轻飘飘的体重,枫和无奈地叹息,为她盖好被子,立刻跳着跑出去,边跑还边喊:“不好啦!小娘子又晕倒了!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