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忙不完的活,说不尽的痛。
“此案涉及颇多,影响较广,若让崔理正你一人完成,怕有些吃力。宇文郎中与崔理正一同破案,崔理正为主,宇文郎中为辅,”皇帝略微思量,“此案你们想要多少时日?”
宇文柏到底是比崔停清任官时间长,双手作揖,“回陛下,吾与崔理正还未到现场——”
“十日吧。”皇帝疲惫地说道。
行呢,顶头上司,说啥便是啥,还能反驳不成?
离宫时,雷内侍送二人离去,虽然一路上没有说话,但其欲要亲近的心思让崔停清浑身不自在。雷内侍此人笑容从不达眼意,为人犹如麻油过水,在朝堂纷争多年从未沾过片滴水珠。
崔停清步子走得小,出了宫门,顿下脚步客气对雷内侍说道:“雷内侍勿送,陛下离不开你这般贴心的人。”她不想听雷内侍说话,如同对待公主那般,以她性命与能力,承受不住重任。
雷内侍呵呵一笑,双眸来回在二人身上扫过,定在不远之处,“崔理正与宇文郎中是上都城内破案鼎鼎有名之人,吾不便多说什么。你们与我见面虽少,但吾瞧你们很是有缘分,忍不住提醒两声。”
宇文柏和崔停清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道:“请雷内侍赐教。”
“赐教谈不上,”雷内侍将两人的手轻轻担起,“遇害那位官员,不简单。你们在查案过程,别被此人表面给蒙骗。”
…………
天空忽然飘下小雪,少女抬手接住飘雪,少年郎自然地将少女的手压下,眼眸流情,说话声音轻柔。
“我们时间紧急,要前去发生命案的县城,你的身子瞧着不似健康的模样,莫要贪凉,着了风寒。”
宇文柏知晓,崔停清不是个喜欢被人管教的人,也许不喜欢自己管着她,若说自己在乎她,将会落下先动心人的被动,扭捏半晌,得出“真话”。
微凉的指尖被温暖裹住,崔停清看着少年郎认真的模样,不由心跳漏了半拍,小脸粉云悄无声息地出现。她将手抽走,身子僵硬地往马车走,声音清冷中带着些许尴尬:“嗯,时间紧迫,我们快些走吧。”
“你先回一趟家,取些随身物品带上。发生命案的地方并不在上都城,也不在上都县,而是在离上都城百里外的天武城。你可知道,陛下为了此事,夜不可寐,每时每刻压迫着她。”
“今日,你为何屡次三番阻止元寿公主与我说话,公主有古怪,还是你有古怪?”崔停清屏住呼吸看向宇文柏,二人在马车,空间极小。
两张好看的面庞上的狐疑不减,崔停清感觉自己心中有股烦闷说不出来。眼前的局势很是混乱,她不知道前去天武城是好是坏,趁回府收拾的功夫,长话短说,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卢苒蔚。
宇文柏被崔停清眼里的猜忌刺痛心扉,不过怨不得她,她轻而易举轻信旁人,反倒不是好事。他道:“乘黄千岁环册一事,有公主的手笔。陛下夜不可寐的事情,也有公主的手笔。
我,与她虽为表兄妹,但……权力之下,真情罕见。陛下能成为皇帝,身为公主的她,也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以她现在的实力,能与太子抗衡,下棋得当,说不定能将太子取而代之。”
“你担心她,为了一己之私,做不该做的事情?”崔停清挑眉,“公主岂会是愚笨之人?亲自谋害生母,弑君,让太子坐收渔翁之利?”
说到这里,她冷声道:“前去公主府。”
公主有事求于她,她为何不趁此机会,让公主欠她一个人情。
“时间来不及。”
“一刻钟,我不会耽误前去天武城的事情。宇文郎中先回府收拾,我们半个时辰在东城门见。”崔停清欲要下马车,被宇文柏抓住手腕。
宇文柏不着痕迹地叹声,“我送你去公主府,只是,公主与你说的事情,你不可全信。”
“你是不是知道,公主会与我说什么?”
“我怎会有预测未知之事的提醒,我不想你涉事过多,被人害了性命。省得有人传我不近女色,又克妻。”
未婚妻也是妻。
在公主府的元寿公主听到崔停清前来的消息很是吃惊,想不到在前去天武城之前,她特意前来一趟。聪明的人就是好相处,懂得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