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他急问:“她几点的火车?什么站?”
徐卫西又没坐过火车,哪里懂什么站,只道:“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时间好像是四点五十多……”
什么都不知道,简直两眼抹黑,怎么找人?徐卫东却还是拼命赶往县城的小火车站。
他赶到候车大厅的时候,时间刚刚五点,已经有一批人进到里面的火车站台了,两区分割的玻璃门已经被一把大铁锁锁上了。
徐卫东眼睛都红了,竟然想徒手掰开上面的锁,活像个情绪失控的疯子,周围等车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
“徐卫东,你在干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徐卫东才停下自己愚蠢疯狂的行为。
他转身,提着行李的韩玉珠正站在他的身后。徐卫东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扇玻璃门,像是不明白她为何不在门里面。
韩玉珠笑笑:“运气不好,火车晚点了,我还要等一个小时。”
徐卫东听了,眼睛一下子恢复了神采,他一手夺过韩玉珠的行李,另一手攥住韩玉珠的胳膊,拉着她就往火车站外面走。
韩玉珠被他带到了附近的一家招待所,看他掏出钱找服务人员说开一间房。
服务人员看了下徐卫东,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韩玉珠,例行公事地板着脸问:“有结婚证吗?没有结婚证,不能住同一间。”
韩玉珠的脸一下子红了,就想往外走。
徐卫东却死死扯着她的胳膊,他面无表情地说:“那就开两间。”
服务人员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替他们办了入住手续。
徐卫东拿了钥匙,根本无视开多的另一间,直接带着韩玉珠挤进了一间房。
“碰”一声,房门被徐卫东大力关上,韩玉珠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徐卫东将行李包扔在她坐的沙发旁边,韩玉珠刚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她就被徐卫东禁锢在他展开的两臂间。
“你别这样,我害怕。”韩玉珠率先示弱,她知道徐卫东最吃这套。
果然,徐卫东身上那种慑人的气势一下子消失了,他改而蹲在韩玉珠腿边,直直地看着她。
看了一会儿,他说:“我们互相问对方一个问题,好吗?”
“好。”韩玉珠点头答应。
徐卫东问:“你还愿意嫁给我,,和我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吗?”
韩玉珠的眼睛湿润了。上辈子,她的四个孩子多乖呀,她是一个那么不称职的母亲,她的愚昧任性害得孩子们个个悲惨,她还没来得及弥补。
她又想起,她病重时头发大把地掉,手脚软到生活无法自理,这人明明已经是功成名就的大企业家,还亲自照顾她的吃喝拉撒。即便在他们那段不愉快的婚姻内,他其实也没做对不起她的事。
韩玉珠点点头,“我愿意的。”
徐卫东拉着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指。
韩玉珠问徐卫东:“你心里还想着那个她吗?”
徐卫东此时如同一个死刑犯终于得到了辩护机会。他说:“我们所有的误会都从那张照片开始,我们就来理一理。”
他问韩玉珠:“你以为我爱惜那张照片是因为什么?”
韩玉珠问:“难道不是冯茗吗?你暗恋她已久?”
徐卫东好像听到了很荒谬的事,表情僵化了说:“你为什么会这么像?”
“她站你旁边,你笑得多开心。我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脸,你生气成那个样子。这这些都是因为她。”
徐卫东说:“我已经知道照片是小西弄脏的,你不用给她背锅。还有,我要解释的是,我爱惜这张照片,是因为它是我去世师兄唯一的合照。”
韩玉珠瞪大了眼。
徐卫东说:“你只看见我和冯茗站一块,怎么没看见冯茗旁边还站着一个男的。我刚到厂里工作,什么都不会,都是他带我的,后来他肺癌去世了,这是他和我唯一的合照,我才这样珍惜收藏。”
韩玉珠问:“那你和冯茗?”
徐卫东说:“我师兄暗恋过她,我和她怎么可能有什么。况且冯茗是厂长的女儿,她要交往的对象都是家世良好的人,我们更没有任何可能性。”
韩玉珠才想明白了,那她上辈子犯了好大的迷糊。她说:“我选择相信你,你不要让我失望。”
徐卫东把她搂入怀中,紧紧揽着她的肩膀,两人坐在床边。
过了不知道多久,韩玉珠开口提醒:“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吧。”
徐卫东却说:“我们今晚不回去,就住在这里了。”
韩玉珠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睛里充满不可思议。
徐卫东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我害怕有任何变故,即使婚期只有八天,我也无法放心。你相信我,把自己交给我,好吗?”
韩玉珠怎么可能不相信他,这是她两世的爱人。
她点头:“嗯。”
徐卫东欣喜若狂,怕招待所的床单不干净,他把自己的毛衣衬衫垫在了床上,抱着韩玉珠躺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