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伴随每个单词,从普兰特的眼中我得知了世界上并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抗这样祈求的事实,欣喜若狂的控制想要扬起的嘴角,接着被扶着拥入紧紧的怀抱中。
“我会到死亡之前永远爱你。”普兰特说道,细密的吻落在耳旁,“除了你以外的女孩我都不感兴趣。洛蔓…对我,对我们的感情有些信心。我永远永远爱你。”
普兰特的语气中存在一种斟酌良久后所产生的谨小慎微。
如果我真的有说出的爱语那样在乎他就好了。如果我真的在乎他,事情一定会比现在更简单一些。
永远都烈阳高照的米兰将我的身体晒成了古铜色,作为代价,我再也没办法穿那些色彩浅淡的衣服,自暴自弃的在齐柏林飞艇乐队巡演暂停后举办的派对开始前,往身上套着古巴风格的淡紫色的胸衣与有着纱制裙摆的短裤。深褐色的长靴踩在草坪上,胸口前镶嵌的巨大蓝色宝石装饰在混乱的灯光中折射出光点,从我的脖颈处传来链条互相磨蹭的声音像是恐怖电影中的配乐。
咸涩的海风从海岸吹来,干燥的将热气带回到身边。穿过铺着鹅卵石的道路,不远处有一群嬉皮士们正围着篝火弹奏乐曲,仔细听听,那夏日曲调中竟是由我演奏过的片段改编。
非洲鼓敲起,人们手拉着手跳着舞。夏日生活如此惬意,令我向往起陪伴的同时发现自己的孤单,月光吵醒我的美梦,慷慨的投射在我的身上,不知怎的,突然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面前的普兰特身影虚幻,我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侧虚伪的扬起嘴角,或是夸赞自己并未听过的音乐。
我用漏洞百出的借口离开普兰特,饮下烈酒后推开随便建筑中的哪一扇门。
无助的脸出现在镜子中,我一拳打在上面,拳头被镜片刺的流出鲜血,我这才明白那些藏在坚硬的铁壁下方的,是随时会涌出泪水的脆弱,那些脱下衣服时的羞耻,咬着牙说服自己去爱,去恨,去抓住感觉也许会消失不见的人;松鼠储粮般将好的,坏的都通通带回自己身边。灵魂拖拽着,布满荆棘的玫瑰花丛中暗藏杀机,我竟完全没意识到报应正在等着我,于热闹非凡的派对中正式处决我,诉说我的罪名。
“漂亮的脑袋”,额头不受控制的抵上蜘蛛网般裂开的镜片时我自言自语,指尖画在上面勾勒线条,完全不顾流出的血染红了视线。
“有时候我真想打开你漂亮的脑袋,洛蔓,因为只有打开你的脑袋…我才能真正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一门之隔的室外传来欢声笑语,沉闷的压抑使我几乎要尖叫出来,我抓起花钵,恶狠狠地想朝房间对面的壁炉摔过去。胸膛上下起伏着,我回过头,竟诡异的与某个人展开了对视。
坐在我面前的沙发上,浑身上下处于放松姿态的吉米手中握着一瓶酒。酒瓶微微像我这面倾斜,“小姐,乱扔东西可不是个好习惯。”
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是在我用拳头将镜子打碎之前吗?
我不动声色的将还渗出鲜血的手挪到身后,直愣愣的望着他仿佛洞察一切的可恶表情,不服输的扬起眉毛。
“你在这里做什么?因为约会的女人太多所以才选择躲在房间里吗?”
“不是。”他露出洁白的牙齿,大胆的眼睛看着我直笑,“不过,我怎么看不出普兰特有这样的本领?”他耸了耸肩,轻声笑了起来。“他竟然有那么大的魅力,让像你这样的女孩开始疯狂的自我伤害起来,是不是?”
吉米挪动脚步来到我身边,不由分说的拉起我的手腕,“看看你自己的模样,洛蔓贝尔。你现在除了徒有外表的疯子以外什么也不算。”
该死的男人。他有什么资格评价我?我瞪了他一眼,“听起来更像是你在嫉妒普兰特有像我这样的疯子喜欢。”
愉悦的笑意出现在吉米的喉咙里,他将我带往点着台灯的沙发旁边,转身从抽屉中拿出医药箱时,模糊的呢喃了一句,“你在骗谁呢?我可不觉着你真的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