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并未出席,但……噢,还好他们没出席。
想到保罗或者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要坐在原位置看着别人登台领奖时的场景令我开始厌烦起来,我捂着眼睛,对杰夫说:“我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你该死的酒瓶里面装着什么?毒药?杰夫…我不想在这里,我们能先离开吗?”
杰夫被我枕着的肩膀始终以一种僵硬的方式保持着平衡,他用戴着装饰戒指的手将我的手从脸上扯下,好像在我无法看到的地方扬起了一个局促的笑来。
“噢…洛蔓贝尔困了……她只是困了而已。”
他这样说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睁开一只眼睛看向他的下颚,看到他的喉结移动着,在对视时将我的身体扶正。
“这不能怪我,洛蔓…我早就说了不想你喝那些东西,如果你要问的话,那里面除了朗姆酒以外……好像还有一点……”
“有一点…?”
“Charlie……”
杰夫回避着我的眼神,他躲闪的模样终于让我知道了他口中的“查莉”是什么东西的代称,心跳以一种极为有力的频率快速跳动着,我皱着眉看向杰夫,却没办法在人满为患,随时会被镜头照到的空间里面发泄脾气。
我叹着气拉开了和杰夫的距离。“如果我因为这次有什么不该存在的瘾,我提前告诉你,杰夫,我会拿铁链把自己绑在房间里面,再用刀来控制自己的行为。”
“你在说什么啊?洛蔓?”杰夫似乎被我逗笑了,他在手摸上鼻子时眼睛扫过我的位置,却又在与我对视后恢复了严肃。“放心,洛蔓…我不是那种拿生命开玩笑的亡命之徒,这只是给自己一些额外的乐子…不会让你上瘾的。”
我狐疑的看向他,在没看出他有任何隐瞒意味后回过头。
“那就好了,杰夫,我本来都已经想好自己变成瘾君子后要怎么去伦敦绑架你的流程了。”
“噢…亲爱的,你哪里会这样?”杰夫用头凑近我,额头碰碰我的太阳穴位置,有些纵容的问道:“洛蔓,你在颁奖典礼结束后要来埃里克的派对吗?就是上次我们在伦敦见到过的埃里克…嗯……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埃里克?谁?
我冲着杰夫摇摇头,格莱美颁奖典礼已经开始公布年度专辑的获奖者了,因为镜头的缘故,我并不能像刚刚那样表露出任何情绪,只是一边笑着,一边对杰夫说道:“你还需要问我这些事情吗?我又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
从杰夫的位置传来哼笑声,在他感叹似的说道:“我从没想过你和米克那家伙分手之后会是这样的场景…哦,还能说什么?我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从前的洛蔓贝尔重新回归了……再也没有两个人单独活动……”的同时,台上站着的颁奖人打开了手中的金色信封,潦草的划过一眼上面的名字,眼睛在偶然中与我碰在一起,小小的举动再一次令我的心像是被攥紧一般蜷缩。
紧张感再度袭来,我止住呼吸,虽然已经做好了并不能获奖的准备,却还是期盼着一些意料之外的故事发展。
在听到“年度专辑获奖者……金发女孩洛蔓贝尔。”时,我转身抱住了还在喋喋不休的杰夫,牵着他的手,一起将他带上了舞台。
手中留声机下方的黑色底座上面被刻上字母作为表彰,我将奖杯倾斜过来,认真的看了又看。
The Album of The Years
—Euphoria·Rombel
带有棱角的奖杯硌着我的手心,指尖划过带来隐隐的疼痛感,却是提醒我一切期盼成真的疼痛感。
我微微弯下脊背,靠向麦克风,将那些官方性十足的感谢抛在脑后,手中举起奖杯时,声音比想象中的还要平稳。
“……有很多人想知道如果我没有赢得这些奖项的话,我会怎么样…但……现在来看的话,我猜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了。谢谢那些持续对我与我的粉丝们释放压力的群体们,谢谢你们,并且,随便你们想说些什么吧,毕竟我现在有了这个……”
扬起的眉毛,耸起的肩膀,得意的笑声让我失去了和两天前自己的共情,这种感觉在拿到“年度制作”与“年度歌曲”后燃烧的更胜。
我在埃里克的派对中对着用奖杯将药片碾成粉末吸食的杰夫笑起来,喝下一杯杯马提尼,在思绪恍惚时用手拄着下巴看向不远处跳起舞的男男女女,在心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后,头也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再也无法支撑似的下滑到玻璃桌面上。
恍惚间,似乎有人伸出手垫在了我的头下面,柔软的皮肤互相触碰,在昏昏欲睡时我听到男人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他问:“洛蔓贝尔,当没有人在你身旁陪伴你,当你感受到孤单的时候你会做些什么?用你愚蠢的骄傲掩盖自己吗?”
噢……什么?
他在说什么?
我强撑着抬起头,看到了由埃里克的脸分割身后的强光突兀的出现在眼中。
男人语气里面的情绪令我无法分辨,我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他,接着不由自主的问道:“…埃里克,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