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们想要反驳我,就随便出现在我的梦里吧。
总好过现在的。
复杂的情绪激发眼泪,但我却没办法在麦克面前展露自己对于离别产生的懦弱,小心谨慎的希望他知道,我是有着坚强品质的万中挑一,是无法被任何挫折折断的那一种不可泯灭。
可我真的是这样的角色吗?
在麦克的手指间燃烧的烟头随着他吸入气体时一闪一灭,映在他如雕塑般低垂的面容上面传入耳中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像是能够驱赶所有最可怕的噩梦般,麦克向我伸出手,用流淌着温热血液的指尖轻轻触碰脑后的发丝。
他真真切切的站在我面前,耐心等待甚至是迎接着我主动开口,讲述那些连自己都不愿意回想的破烂情绪。
脚步因为遭受到的冲击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我似乎在慌乱间将一旁插着玫瑰花枝的花瓶碰倒在地,麦克的手臂提前预知到了我的畏惧,牢牢地抓住我的手腕,一点儿也不放松力度的再次看向我。
“洛蔓,你以为只需要躲进自己创建的安全屋中,保持回避,就能忘记,忽视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可事实上,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倔强,几乎称得上是顽固,锲而不舍辜负真实自己的女孩。”
麦克的声音沉着冷静,但我却隐隐察觉到了藏在每个细小语调后面的悲伤。
他在悲伤些什么呢?
不,我为什么一直要处于这样被动的情形中等大双眼对他产生好奇?
我回避着他的眼神,哪怕在此时此刻失去了最后一点自认为会成功的,沾染挑逗的应对底牌,也依然不肯放轻声调,掩盖真实想法般不屑一顾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担心自己的生命也受到威胁?麦克?我当然知道你的人生中不仅仅只有我,但那又怎样?如果你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不想亲吻我,那就快些离开吧。”
“这就是又一次任性,”麦克无奈的轻笑出声,带着长长的叹息一起,他问:“你觉着谁会相信你的这些话呢?洛蔓贝尔?你太胆小去承认,人生就是会与其它人创建链接,可又太过大胆去面对那些离别,不择手段的掩盖自己。你就是这样的女孩,你会带着这些荣誉似的伤口出现在任何压根不属于你的地方。我的门前,闪着光的舞台,看起来有些滑稽,却能让你收获追捧的嬉皮士与摇滚明星身旁。也许你没有任何错误,因为我确实无法否认,甚至无法告诉你,自己确确实实的在乎你,因为我知道,在你眼中你从不相信有人会真正的对你施以真心,但哪怕这样……”
“你在乎我?”
我迅速找到了麦克话语中可以被发出无限质疑的弱点,嘲讽的转过身,将被子弹击打到碎裂的鱼缸随便握在手中,并没意识到手心正被锋利的玻璃碎片缓慢割开并流出鲜血,怔怔的问他:“麦克,你就打算这样在一边拥有着自己的家庭与孩子时,过来荒唐的告诉你,你在乎我吗?”
“难道,你觉着我对你的在乎还不够多吗?”麦克的脚步声在无法被看到的地方无比明显,疲惫而绝望的在房间中回荡,干燥的烟草气味环绕在我们之间,他来到我身后时用手指捻灭飘散烟雾的香烟,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他的讲述。
没有任何责怪,他好像只是在执意讲出一个事实般无法被我继续用任性或是装傻越过,伸出手摸起我的肩膀,安慰应激的小猫一样来回摩擦起来。
“洛蔓,我希望你认清的事实是,在你离开我的这段时间,在我明知道你作为我的情妇,但还是与其它男孩们搞在一起之后的日子里,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护你,这你也知道,所以,你想笑就笑吧,你拿到别人的真心了,这不就是你梦寐以求的吗?但哪怕这样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这世界上的男人这么多,但却没多少麦克·柯里昂。”
“你怎么敢这样说?”
麦克语气里面的自大令我不自主开始下意识反驳着他,但却又心知肚明他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于是,再一次开口时,无比怯懦,寻求着庇护的软如便被不留痕迹的展现了出来。
“可是你有妻子,孩子,麦克,难道你不知道吗?在你的家庭合照里,从来都没有一个我的位置。”
“你在乎这些吗?”麦克亲昵的刮蹭起我的鼻梁,就像他知道连我都不曾得知的答案一样离谱。
我好像是在乎的,但似乎是无法被说出的那一种在乎。
闭合的双眼讲述爱语,折纸般扭曲的身体泛起玫红,稍不留意,涂抹在画板一侧的鲜艳色彩便填满了空虚。
我想将这说做是两个互相展露心迹的人的爱情故事前端,但闪烁的灯光、此起彼伏的身体、根根分明的睫毛携带困意,落在惨白的皮肤上,男人的胸口,与他的心狂乱进行缠绕,接着被他带入我的身体内,如同总是会发出震动的嗡嗡雷声,令一切困扰噩梦的魔鬼都消失不见,代价是我再也看不清出现在天幕中的刺眼白日,察觉到一分一毫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