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
“当然,到时候,就算橘子小姐再怎样诱惑我走向迷途,我都不会顺从的躲在房间里,听着她与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表述起爱意了。”
吉米完全抓错了重点,仍然处于调笑般报复的想我回想起在米克离开时对待他的残忍态度,但这却不是最令我感到毛骨悚然的事。
谁能来告诉我,当吉米说出那句有关于孩子的讲述时,他究竟出于真心还是某种我并不算太熟悉的调情方式?
他轻而易举的用着出格的语言将我的身体带动着穿越时间,肩并着肩,用颜色深浅不一的瞳孔清楚的看到了几十年后,硕果累累的Page Family。
好吧,这还真是有些可怕。
我从不知道婚姻需要面对的东西竟然这样多,想法还停留在某种诡异奇怪的构造中无法自拔,坚定的相信当女人想生孩子时就是被爱情彻底蛊惑心智的时刻。
我想成为一个母亲吗?
我不想。
人生履历中的空白经验让我失去效仿方式,无论怎样尝试都无法在“母亲”与“孩子”这两种身份之间找到可以被开出玩笑的方式,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商店甩卖,只需要带上钞票就能买下几条鲜活的生命。
思绪长久的被限制在一个地方,吉米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在又一次开口试着与我对话时,他说:“洛蔓,我想坦诚的告诉你这件事,其实,真实的我并不是很喜欢小孩子。”
突然倒戈的说辞虽然夹杂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但我又能清楚的察觉到,其实吉米只不过是过分敏锐的意识到了由复杂思绪传递的低气压,所以出于早就习惯的迂回方式展开补救而已。
他这副模样还真挺像一个父亲的。
重新将手摸上方向盘时,我听到自己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安,正转而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吉米身上的声音响起笑道:“我能够理解你,吉米,按照你的生活方式,我甚至无法设想,你能活到我们的孩子上小学的那个时候?”
“噢,这听起来有点太残忍了,橘子小姐,”吉米毫不介意我这样讽刺的态度,又或者是他已经在我不自知间于心中狠狠地给我记上了一笔,只等着见面施与惩罚。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错觉,也许是从电话那头传来的脚步声实在太过漫长了一些,就像是某种杀人魔在作案前,阴森恐怖的展开前奏一样,令我在没来由的产生无限惊慌的同时,从吉米沾染笑意的语气里想象起到他的表情。
手指在等待绿灯时不由自主的于空气中勾勒他的线条,如果我能够在这一刻触碰到他,如果能够亲吻他,或许就不会在这样的夜晚思念他了,虽然我们还在通话,可思念却像是愈演愈烈的执念,某种明知或许不可为,却还是被念头蛊惑的执念一样无法被忽视存在。
在那之间,我又听到了吉米活动起来的脚步声,它们像是执意要将我的心跳引发加速运作的肾上腺素,毫不费力的紧紧攥住我的所有把柄,接着,随着一声门锁扣紧的声音,吉米正说道:“洛蔓贝尔,比起我能不能活到我们的小孩子上小学的那一天,其实我更希望自己能够一直停在你身边。”
“这只是一些胡话。”我小声的反驳着吉米,刚想举出存在于过往中的两个血淋淋两的例子来吓退他,就又听到他说:“让那些能够穿透身体的子弹来的更猛烈一些,洛蔓贝尔,如果这是拥有你的代价,我会在死亡的前一刻出现在你的身边。”
“这真是太荒谬了。”
不堪的回忆再次涌上,却令我感受到悲伤的同时,更加倔强地展开否认,慌不择路道:“你说你想永远待在我身边?可我一点儿也不想相信你。”
“你得相信,溚德林,”吉米的语调突然变得异常坚定,带着某种无法回避的力量般想要将我的执拗扭转般带着低声喃喃的认真:“我爱你,因为我爱你,所以你必须相信我。”
天知道他这是哪一种爱,也许只是和我一样的胡乱说辞而已。
但吉米怎么能够这样?
我不愿意注视被倒映在车窗中的女孩究竟是怎样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笑容来的,更不愿意听到那句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说出,过分惹人憎恶的:“我也爱你”,对着电话的另一端下达“快些来到纽约”的命令后,几乎是慌忙的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