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怪罪于吹过来时,卷起发尾的寒冷夜风,与我不愿意记住,也不想身处其中细细感受氛围的城市。
被表现出的态度似乎太过于自大了些,以至于,完全忽略了低下头时,杰夫望过来的探寻目光。
“你怎么了?”他拿肩膀碰着我的,担忧就顺着他因为寒冷空气,或是酒精生出红晕的脸颊中被透露出来。
“我说错话了?洛蔓贝尔?”
他丝毫不给我想要保持沉默的机会,无赖似的揽过我的身体,不顾这条街道中是否存在隐藏的摄像头,执意将我的头强迫性的倚靠在自己身上后,才用过分温柔的声音说道:“我只是在开些混蛋玩笑而已,你懂得我的,对不对?我只想说,洛蔓贝尔……”
与我互相对视的杰夫忽然展现出了一种极其纠结的模样,就像他要说出什么会令我们都感受到尴尬的话语似的。
但虽然他这样表现,却还是极其快速的说服了自己,眼神飘忽着开口道:“我希望你别再做这个时常沉浸在自我悲伤世界中的小女孩了,当然,也不希望你为了创作变作过分回顾痛苦的诗人。是啊,你发行的专辑确实足够成功,成功到我能一眼看清,它会被刻入史册,甚至是几百年后,也仍然会受到赞扬,但是,如果艺术代表痛苦,那我的说辞,却只有‘这不值得’。”
“怎么会不值得呢?”我头一回这样认真的看向杰夫,也是第一次感叹,他确实是个传统意义上,有着摇滚精神的男人,而并非是我,一个像是被埋藏在土壤中的上世纪褪色珠宝般,用“摇滚”作为挡箭牌,可却无时无刻不再实施百无一疏宣传的虚幻泡影
我当然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所以才会孤单的站在录音室中,因为不够完美的作品大发脾气,又在钢琴上面用画笔涂抹弯曲线条,直到它变作过分花哨的作品后,才终于停下动作。
有些可怜却又可笑的行动,就像是被关在动物园中的野兽随着时间流逝,产生出的刻板行为一样,竭尽全力的展示痛苦,但却只是被玻璃窗外面的游客啧啧称奇。
“你不懂,杰夫,”我故作轻松的,想要靠着挥手的动作,将全部存在的愁闷都一并扫去,就连瞳孔也在自欺欺人着,展开幻想任何能够将它变为亢奋时刻放大的刺激,但发出的声音却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与杰夫展开倾诉。
“杰夫,我从来都不想要不温不火的人气,如果你觉着着对于一个女孩太过于好胜的话,那就早点离开吧,因为,我知道,我就是这样一个永远都在拿着压力面对自己的女孩,因为我相信,压力会带给我全新的灵感,甚至是前进的动力。也许过程有些痛苦与折磨,但是没关系,因为我知道,我会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歌手。”
“humm…什么最伟大的歌手?”
从左手手腕处传来的禁锢中带有熟悉的香味,话语中的哼笑与打趣无比明显,几乎令我的思绪猛然回神,眼球旋转,重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面前的吉米身影几乎快要灼伤我的皮肤。
这是哪儿?
噢,我想起来了。
这是日本。
十月末,《Undine Rising Water》的巡演已经进行到日本东京了。
手被牵着,吉米穿着一件质感似乎极其柔软的深棕色大衣,对着跟在身后的,刚刚接受完警员检查的杰夫像是正常的丈夫那样问道:“嘿,杰夫,告诉我,这个绿眼睛女孩究竟有没有在你身边乖乖的?我从新闻上看到了那些骨肉皮对她的追逐战,她有没有敞开自己的房门,迎进几个?”
不知道吉米究竟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在机场中如同宣誓主权的爱人一般,全然不顾闪光灯像雨点般袭来,在每次相机的咔嚓声音中拉长周围的气氛,像是要挣脱这片由快门构筑的网,却始终被一层冷淡的光晕束缚住。
“告诉我吧,洛蔓,有没有遇到你喜欢的人们?”
他转过头看向我的位置,眼睛虽然处于询问,却在同时抱有一种:“我当然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似的审判意味。
“没有,”我随便扯了个谎,丝毫没有杰夫展现出来的心虚,笑着凑近,挽上吉米的手臂时,凑到他的耳边,用带来痒意的气音说道:“为了我全部的爱,Daddy,我只为了你忠诚。”
过分顺从的话语令吉米心满意足的扬起嘴角,终于拉着我快步逃离这片有着“枪林弹雨”的战场。
在返回酒店的途中,我听到他在说出那一句:“Seed For You”之后,似是不经意般,将眼睛从随着引擎飞驰路过的街景中转向我,接着说道:“我当然相信你有乖乖听话了,洛蔓,不过……为什么安要提前传给我邮件?难道,你不是最讨厌那些狗仔队了吗?怎么还想要和我一起站在那儿,表现出我们感情仍然完好无损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呢?”
我的眼睛随着吉米的话语微微张大,哪怕不用照镜子仔细观察,也能意识到,其中不加掩饰的诧异究竟有多么明显。
手被男人握着传递温暖,吉米凑近看向其中被吉他弦留下的痕迹时,长发就随着动作垂下,缓慢的摩擦起我的手腕,“你知道,就是在那些捕风捉影的新闻后,你的助理,一个署名为‘安’的人,给我发了一封邮件,里面说……”
“然后你就按照她说的做了?”
“是啊,为什么不呢?”吉米并不理解我究竟为什么表现出此刻的模样,漫不经心的亲吻我时,他说:“其实哪怕不说,我也想这样做,我希望那些骨肉皮女孩,甚至是为了你变作其中一员的男人们知道,你已经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