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辞演了,洛蔓贝尔,我有把握让你成为下一届奥斯卡颁奖典礼的影后。”奥利维托在甩给我一本厚厚的整合书籍时不满的吩咐着,态度别扭又认真的凑近,他正说道:“这是我为你量身定做的角色,金发女孩与一个作家,像是我这样的作家,他们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后……算了,你自己看吧。”
“你发什么脾气?”我终于被他生硬的语气激怒了,再也不想配合他一秒,将手中的累赘推向他时,抱怨道:“噢,维托,你可不能在消失了快要六个月后,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应该辞演什么,又要出演什么,谁给你的资格?如果你想发脾气,那就趁早滚到一边去。我不会辞演斯嘉丽的,也许我现在不爱她,但是或许,可能,演着演着就会爱上她了。”
“好吧,洛蔓,好吧……”奥利维托迅速察觉到了我的火气,失去了自己刚刚还处于坚硬地态度,他坐到我身边,再一次开口时,先是解释了自己消失的这几个月都在做些什么。
“我回到了法国,在我的家里度过了一段日子,忙着写这些剧本,因为我知道,你有点像是那种闲不下来的女孩,当然,也不会希望自己缺席任何一场代表荣誉的颁奖典礼。”
“然后呢?”
“然后,我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夜以继日的为你写出这些……”
“为了我?”我高高挑起眉毛,伸出穿着高帮皮靴的脚踹向男人的小腿,话语却仍然处于黏腻的边缘,“噢,维托,你只为我写了这些剧本,完全没考虑自己,你能想象我有多感动吗?”
“洛蔓,我刚刚只是…”男人似乎被我的演技骗了过去,又或者是他在法国放松了自己的思绪实在太久的时间,所以已经变作愚蠢的模样,再也无法分辨出我的每个语气词出现的含义,充满愧疚的拉起我的手,他说:“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好像只有参演那些你不喜欢的电影,才能获得至高无上荣誉的模样呢?洛蔓?我们的配合让你成为了一次奥斯卡影后,我相信,第二次,第三次或者更多次也会如此,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已经把你当作了……我的专属女主角。”
好吧,这实在有点儿奇怪了。
不管我说些什么,好像奥利维托在这一刻做出的只是极具刻板印象的揣测,他一定要把我面无表情的面部当做是被他的脾气与质问吓坏了。
他磕了多少药?
我认真的观察他眉眼间是否有着可以被显而易见分辨出来的癫狂,却在这期间注意到了他谈起剧本与文字时,出现在瞳孔中的疯狂执念。
原来他还处于清醒,他只是因为文字太过着迷而已。
蹲下的身体像是小狗一样眨动着眼睛仰视着我,奥利维托从来没有表现出此刻的祈求,但我发誓,我能从他微微移动的嘴角看出他的别有用心。
毫不犹豫的巴掌顺着刀削一般的雕塑侧脸降落,他似乎微微怔了怔神才找回自己般顺着力度失去眼神对焦。
“你为什么打我?”
“让你正常一点儿,别再像个神经病一样跪在这里演戏了。”
过于轻巧的触碰仍然带给手心红痕,发麻着颤抖时,我看到奥利维托转过头,额头的发丝落下几绺,但他并不在乎这些,扯起嘴角,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乐趣似的,用力拥抱了我。
“天啊,我的上帝,洛蔓贝尔,这个世界上,还是你最了解我了,听我说,你应该看看我的剧本,因为你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一个还不错的演员,而且,你真应该看看自己刚刚的表情……”
“什么叫‘你是一个不错的演员’?维托,别告诉我,你打算自己参与进电影拍摄中去。”
“聪明的女孩。”
奥利维托赞赏的看了我一眼,却又被我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你以为自己在教狗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欣赏地看着你的一切,还有,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的口袋里有一些保护措施,可以送给你和你的爱人吉米。”
“……不需要。”
“噢,你当然不需要,”奥利维托嬉皮笑脸的摧毁帅气脸庞上的全部氛围感,用肩膀顶着我的,他说:“告诉我吧,洛蔓,你打算怎么对待那个女孩?”
“我不打算怎么做。”我这样回答着奥利维托,虚伪又无法面对背叛被从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嘴中讲出,默认安的粗鲁对待方式,将洛丽怎样从休斯顿带来德克萨斯,就怎样又将她与我们一起带回了纽约。
双人床被铺上了白色的床单,我看到洛丽坐在那上面,她光溜溜的身体不做掩饰般出现在我的背影中,她站起身向我靠近,将头颅靠近我的肩膀一侧时,她说:“我想向你承认,洛蔓,我确实在前往休斯顿的飞机上,希望自己能在吉米的身侧获得一个短暂的位置,虽然,其它女孩们警告了我。”
“警告你什么?”
“他们告诉我:‘吉米不会对别的女孩留意的,因为他和洛蔓贝尔结婚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自从他结婚以后,他谁也不注意了,连去新的城市,都要钻进珠宝店,为他的妻子挑选饰品呢!’,但是说真的,我毫不在乎这些话,因为,我现在已经出现在你的身边了,这甚至要比吉米更好……”
女孩心满意足地发出笑声,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庇护,被我掐着脖颈压在身下时,乖巧的像是一只终于被捡回家的流浪猫。
我无法注视她眨来眨去的双眼,靠在枕头上时散落的长发,心若旁焉的像是个只会空说大话,现实却要与药品作伴的人一样与她谈论起不着边际的事。
她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稍微对未知的危险有些害怕。
“放松点吧,”我将衣服扔到了她的身边,看她的身体像是废弃艺术馆中的破损雕塑一样被白布盖住瞳孔,却又实在被她这副模样给讨好到了。
扔出的绿钞覆盖住视线,我说:“你应该去把头发染成和我一样的颜色,我喜欢的颜色。”,却并不说出其中的原因,只是站立在原地,听着公寓的门锁被从外面用备用钥匙打开,接着,伊丽莎白失神落魄的走了进来。
她们很快打作一团,而我就躺在床垫的中央,对着撕扯头发,互相推搡的争夺战咯咯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