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来的胆子告诉我那些事时,还戴其它女孩给你的东西呢?”
我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被嫉妒占据的满满当当,又心虚的不敢看向大卫,只在他将油门踩下的途中转动着婚戒,思考着自己是否有片刻成为了麦克·柯里昂。
这实在太刺激了一些。
不是因为大卫将车开的飞快,左拐右拐的在陌生的城市里面又一次找到只有我们两个人存在的角落靠近时落下的亲吻,也不是因为他身上的女人甜腻气味带来一种类似委屈宣誓主权般的:“你知道自己在与谁厮混吗!?你抢走了我的男人!你抢走了我的男人!”,而是我真的切身实际的觉着自己在这一刻成为了那种收集世界上坏男人的好心人,秉承着:“不,这男人烂到底了,他不配和你在一起。”的想法,不惜伤害自己来换取更多女人的清醒与逃离。
虽然我的确知道,她们并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管他的。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已经沉醉与负罪感太久太久,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变作大卫,麦克,或者是任何一个心安理得对着背叛毫不心惊胆战的男人,怎样都是好的,只要我不再继续想着吉米,警告自己这些人从来没有他的真心……
吉米·佩奇对我有什么真心?
心中的偏爱瞬间倒戈,我用手摸上大卫后脑,能让这场游戏开始的按钮就被固定在那里,想着:“让这场无法找寻到意义与明天的唇齿交融来的更加激烈一些吧!”,可却在终于亲吻上那双嘴唇的时候,出奇的没感受到任何血腥想法印证的爱意。
小小火苗般摇曳的乐趣泯灭在二月份的伦敦雨夜,我垂下了眼睛,在大卫已经因为亲吻有些缺氧般气喘吁吁的望向我时,伸出手遮住了他的视线。
我不想和他做。
干涩的喉咙没办法找到原本的声音,出现在视线中的除了眩晕向我袭来的虚无感以外再也没有其它事物,我倒在方向盘上,回味着自己是怎样用刻薄的语言赶走了大卫与一切喋喋不休的自我对话,希望如同船体一样沉重的身体能够被怎样也望不到尽头的未来完美的乘起,但现实确实明亮到刺眼的灯光照耀四周,几天以来的滴水未进换作是完美展示礼服华丽的代价。
没有人会说这不值得,就连眼下出现黑眼圈,却还笑着站在固定了无数灯泡的全身镜前的我也一样。
“她可真美呀……”我不由自主的在可可将手中的尺码软尺放到腰间的时候夸赞起她的设计,像是第一次进入到如此奢华的环境中不知所措般告诉她:“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做工优秀的礼服,可可,看看它,我还从来都没有穿过淡奶油色的礼服呢。”
“小女孩,你需要别再拿这些话语来吸引我的注意力了。”
被握在可可手中的软尺被从身后绕到身前的位置,她低下头,借着灯光想要看清楚在上面的数字,很迫切似的在肋骨前留下几毫米的宽余缝隙,却还是叹了一口气,对着坐在一旁的安摇了摇头。
“要我说,你就应该给洛蔓配一个营养师,天天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不知道是因为那些因为尺码不合适,所以穿起来过分宽松的礼服,还是因为可可真的对安产生了不满,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将态度表现的这样强硬。
双臂环绕着肩膀,我看到她有气无力的依靠在衣架旁边,那上面挂着的是她几个月以来的心血之作,但是却并不适合我,所以她将衣架扯的哗哗作响,靠着飞舞到半空中形成抛物线的衣服布料遮盖住了安并不算太好的脸色。
她们真是奇奇怪怪的。
我无聊的走到窗边,逝者透过凌晨的薄雾看透出现在天边的太阳,可却怎么也看不清。
我置身环境中每个人表现的都如此的奇怪,却又如此的顺理成章,就在可可喊出那句不顾后果的:“其实,你也知道你根本比不过莉莉安对洛蔓的关心,对吧?”前,我发觉自己正在像是遵循着某种游戏规则一样将摆放在窗台旁边,总是在折射光点的宝石项链系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再吵了,”我没太大的力气制止身后两个女人的无声战争,又一次恢复了谨慎到不允许任何错误出现的态度告诫她们与自己道:“你知道,再有短暂的半小时过去以后,来自新一届奥斯卡典礼开向这里的加长林肯车就会出现在街头位置,如果你们继续再进行这种无用的争吵,那就和那些无意间一起消失的好名声一起,选择再远离我一点儿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被固定在头发上面的钻石发卡重量堪比秤砣压断我的脊椎,但我却并不觉着这是很大的问题,只想用指甲狠狠掐着自己保持清醒。
吉米不在我身边,这没关系。
任何说爱我的人都被隔绝在外,这当然也不算是困扰我的事情,像是大梦初醒的虫茧会变作蝴蝶一样,原来我需要的并不是这些陪伴,而是只需要有着足以赐予我无边影响力的闪光灯作伴就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