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沣本以为雪月故意吓唬他,漫不经心地低头一看,那蜈蚣足足有三寸长,拇指粗,不仅五彩斑斓,竟然还能动来动去,扭着身子往他身上爬!
“我的娘喂!”周沣大吼一声,着火一样从竹轿上蹦了起来,也不敢在身上乱拍,只是挥着手,冲小厮吼道:“你是死了还是瞎了?还不快替我将蜈蚣抓了!”
小厮傻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周沣见状更是大怒,一记耳光便打了过去,骂道:“可是被狗啃了脑子?!”
“五老爷别急,您看地上。”雪月指着地上道,“这好像不是真的蜈蚣。”
周沣低头看地上,乍一看地上还是一条翻着肚子躺着条蜈蚣,但仔细一看却能发现蜈蚣的关节处不对。雪月弯腰捡起,笑道:“五老爷,这是个铁蜈蚣,可吃不了你——啊,小姐!”
周沣的身躯猛地一震,整个人都僵住了,雪月便在这时转头兴奋道:“小姐!我成功啦!五老爷能站起来啦!”
“哈哈哈!”楼如逸不禁拍着茶几大笑起来。
他是练武之人,目力比寻常人敏锐十数倍,早将一切看清楚了。这铁蜈蚣分明是雪月借着给周沣捏手脚的时候放进去的,除了蜈蚣,雪月还在周沣的衣襟里放了块小小的磁石,铁蜈蚣正是被磁石吸引才会在周沣膝盖上动来动去,像是爬行,其实是被磁石吸引,周沣一动铁蜈蚣就掉了。
但方法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原本仿佛随时能断气的周沣生龙活虎地跳起来打人骂人了。楼如逸实在看不惯他们的碰瓷行为,眼看周沣和周六太爷的脸都白了,依旧奚落道:“周五爷,你这是吃了复活丹啊,恢复得真神速!”
周沣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周六太爷也万万没想到周娉婷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揭穿他们,一时也又气又羞,一张老脸简直没地方搁。直到楼如逸出言,周六太爷父子俩才想到要分辨,但话还没说出口,楼如逸又大声道:“六太爷,你有话要说?不是你家大公子又要现场表演昏迷吧?”
说着便招手道:“准备好安全床,周五爷要晕倒了!”
周围的百姓全都哄然大笑起来,周沣站在人群中间,走也不是,说话也不是,最后一张脸铁青,愤愤地看着周娉婷。
这丫头实在狡诈,若是她一开始便答应了族银之事,他便不会出现在的丑。这笔账他周六也记下了,有的是报仇那天!
他狠狠地哼了一声,又坐上了竹轿,骂小厮道:“你是死了么?还不回去?!”
周六太爷也察觉不妙。转身便想上轿,但周娉婷怎么可能放过他们?今日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已不能善了那不如趁热打铁,将祭祀职责收回。
“六叔祖且慢,族银之事还未解决,六叔祖与五堂叔又何必急着走呢?”
这话声音还未落,一道淡青色的人影便飞了出去,接着又是一道白影。绿绮与楼如逸两人分工合作,眨眼间便将周六太爷家的小厮们都点住了穴道。
楼如逸笑嘻嘻地说:“急什么?账还没算呢。”
“你们……”周六太爷摄于他们的武功,不敢造次,只能骂人。“实在欺人太甚!”
“六叔祖不必着急,算好了账才知道谁欺负谁呢。”周娉婷抬了抬手,“周义,五堂叔带来的单子呢?”
周义早将一切准备好了,应道:“小姐,就在这呢。”
“也不必给我看了。”周娉婷道,“念吧。”
周义将单子一打开,第一句便是:“壬寅年周氏族银支出共计一万两千两。”
这话一说出来,周围的百姓便哗然道:“一万两千两!”
“周家果然是首富,随随便便一出手便是上万两银子!”
随着百姓们的议论,周义将单子上的其他项目一样样念了出来,例如檀香一千两,素果四千两等等。每念一项,百姓们的议论便更大声了,等周义将单子念完,便有人大声道:“周家祖先们吃的恐怕不是香火祭祀,而是银子吧!还要什么鲜花素果,直接将白花花的银子摆在供桌上,高祖一千两,曾祖五百两,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