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喊一声,只像一块破抹布任由摆布。等林建刚拽累了,她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像是被糊上了浆糊,眼球还有些酸涩。
她摸了一把脸,才发现手上全是血。
头发簌簌掉在地上。
她该喊痛的。
她看到家里那个破旧木质衣橱上的镜子里自己模糊的影子,那是家里唯一的一面镜子,碎掉的裂纹将她分割成了两半。
她将挡在额前被污血拧成一缕的头发往后撩时,终于看清了自己那张不甘心的、倔强的脸。
她不甘心一辈子困在这个山村里。
不甘心与这样的家里一起变成腐烂的泥。
她不甘心自己如此弱小。
她若再任人宰割下去,她就是下一个“咩咩”。
疼痛感终于在这个瞬间自头顶蔓延至全身。
她抖动着胳膊,再次撩了额前的刘海。
没有人注意到她嘴角轻轻扯起的笑,又在瞬间向相反的方向弯了下去。
她半跪在地上,对那个喘着粗气嘴里仍在骂骂咧咧的男人示弱。
她的声音里带着讨好的哭腔,不能哭的太用力惹人厌烦,也不能干嚎无法惹人爱怜。
她的眼中蓄满了晶莹的泪光。
她说:“爸爸,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就算是再畜生的人,此刻面对一个楚楚可怜又漂亮的小姑娘,心里也会放软几分。
眼下,林建刚的酒劲稍稍褪去了些,这才想起他刚才砍了隔壁邻居的羊,他说:“知道就好,总得挨几顿打你才能长记性。”
那是她第一次尝到,原来撒谎演戏就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她可以靠这个,脱出这座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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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手伸向开关的位置,昏黄的灯光点燃的刹那间,她的眼前出现了短暂的白,也打碎了林晚少时不愿再提及的回忆。
“一旦有了感情,就无法舍弃?”陆年之挑了挑眉,立在林晚面前,他微微弓腰,将林晚拢在自己的范围内,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萦绕在林晚的鼻尖。
陆年之的声音低哑且蛊惑,“那你对我是什么感情?”
林晚仰着头,目不转睛看着陆年之,湿漉漉的眼睛大胆又动人心魄,她撩起额前的刘海,别到耳朵后。
“你在我心里就好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面对林晚的赞美,陆年之笑:“那你还不够了解我。”
“怎么,”林晚好奇地歪过头,开玩笑般上下打量着陆年之,“让我瞧瞧哪里有瑕疵。”
陆年之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由林晚围着他转,过了一会才不动声色地问:“找到了吗?”
“找到了的话……”林晚慢慢抚摸上陆年之的胸膛,带着一丝玩味的坏笑,“那就,退货。”
手刚准备放下,陆年之一把攥住林晚的手腕,大力将她拉到自己眼前,紧贴着自己,头垂下,伸到她的耳边,轻启薄唇,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晚了。我给过你机会,但现在,一概售出,拒不退还。”
另一只手抚向刚才开关的位置,修长的指节像是漫不经心地轻轻用力,下一秒,房间内再次回归黑暗。
窗外的雨声与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黑暗中,林晚的眼睛就像是向前的一盏明灯。
下一秒,这盏明灯自动熄灭,取而代之的两瓣唇的吸引。
陆年之将手扣在林晚的后脑勺处,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以墙为支撑,林晚陷在他的怀里,隔着衣服紧紧合二为一。
他们的唇瓣相遇的那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旋转。
陆年之的吻轻柔地落在林晚的唇上,不带有任何侵略性,只是轻柔的触碰,仿佛在试探着什么,又像是在确认彼此的存在。
当林晚的手环上陆年之的脖子,这个吻突然加深,变得炽热而坚定。陆年之的舌尖轻巧地撬开林晚的唇齿,探索着她口中的每一个秘密角落。
如同室外不停歇的落雨,席卷着彼此的感官。
陆年之将林晚无声的抱起,走向了她的卧室,那张单人床上。
当林晚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时,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眼前变黑的一瞬间,她又想起了那只名叫“咩咩”的羊,它倒在一片红色里,只剩下它本体的白。
紧接着,画面又变成了她收到了那条短信,小数点前六位数,1后面5个0,她数了一遍又一遍。
听力在这静谧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安静。
林晚听到衣服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这其中她的配合占几分,只有她与陆年之两个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