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悠悠恢复,安鸩睁开眼睛。这轮谁会被票出去,她是真猜不到。
一阵带着悬念的鼓点奏响结束,在场所有人的情绪被抑扬顿挫的旋律层层拔高。
奥斯卡直接宣布:『首轮发言,12号玩家,获得一票。1号玩家,获得一票。5号玩家获得三票。』
5号玩家当即捂着嘴巴,人快哭了。
奥斯卡是故意的,它每宣布一个投票结果,中间停隔了不止一秒。
『我宣布谁是色盲,第一轮出局的玩家是——2号玩家大象。2号玩家,请发表你的出局感言吧。』
5号玩家肩膀一垂,松了口气。
“什么?!”大象先生义愤填膺,拍桌而起,他瞪着小小的眼睛,扫视在场每一位玩家,“谁在票我?都是谁?”
餐桌上,无人回应。
奥斯卡:『下面公开归票结果。』
“哈?!”
玩家们显然不乐意占大多数。这一公布,场面不要太难看。
若干张勾线的手绘手势图如幻灯片般呈像在画作之下。
奥斯卡:『以上都是抽象画,画的是各位玩家归票时的手势。不过,顺序已经被我打乱了。』
安鸩抬头审视那些简笔画,有些是手指比数字,有些则用手指方向,尽管手势画的顺序是凌乱的,但先将手指方向摆入正确的位置,再从手的外观推测性别,安鸩很快在脑海中还原出了归票现场。
8号玩家票给12号玩家。
2号玩家投的是1号。
6号季凡星和12号方策都投了5号。
剩余的1号,5号,7号,9号,10号,11号玩家,像提前说好了一样,整整齐齐投给了2号玩家。
从号玩家死亡时留下的线索,安鸩怀疑过1号和5号。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这两位玩家对于色彩的描述过于单一。
蛇女士只描绘了天空,口述内容中只出现了蓝色系,且全是色觉障碍能联想到的颜色。
山羊女士的发言里出现了白色流星和蓝色星尾的描写,同样是很安全能联想到的颜色,或基于前面玩家给到的提示照搬而来。
同理,9号的发言也有色彩描述匮乏的问题,但在案情发生时,9号一直在户外露台上打电话,他有不在场证明。且当时不少玩家都能作证。同理,当时在他身边自拍的10号也排除了嫌疑。
另外,红色火星,红围巾,红项圈这些词汇的出现,均来自6号玩家季凡星的发言。尽管那些颜色所使用的颜色是无法被色盲人士轻易猜到,但在6号之后,发言便呈现出接龙和模仿的趋势。
因此,不能排除7号、8号、11号的嫌疑。
归票时,安鸩考虑到1号是第一个发言,有位置上的劣势。
于是,安鸩最终票给了5号。
2号玩家被归票结果气得当场失去了理智,他双臂交叉在胸前,闷闷不乐地坐在椅子上等说法。
7号柴犬女支支吾吾地自爆:“因为你形容的灌木丛是漆黑的。但在我看来,那片灌木丛是深绿色的。而且,进场时,你是很后面才进来的,在露台等候的时候我也没见到你。”
大象先生急了。“可我真不是色盲。你说这树是绿色的?我看着就是黑色。”他站起来,双臂撑着餐桌,高低左右换着角度,反复看了又看。
安鸩与大象先生坐得近,在她看来,这灌木丛与后面的山脉融为一体,确实接近于黑色。
大象先生确认了一遍,更加笃定地说:“没错啊,就是漆黑漆黑的啊!你自己过来看。”
7号柴犬女走近,盯着画作数秒,又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眯着眼,说:“诶?坐在我的位子上看,怎么就变成墨绿色了呀?”
“坐在我这里看,也是绿的。”季凡星肯定了柴犬女的说法。
安鸩恍然间明白了原委。这是一副油画,悬置的高度和角度使它自带反光。坐在7号玩家的位子上看,黑色的灌木丛和山脉反射出的颜色来自餐桌上装饰的绿色植物。
于是,乌龙就这么产生了。
大象先生双臂交叉,反向审问柴犬女:“不会你是那个色盲吧?”
柴犬女倔强反驳道:“你不要模糊重点!能辨认出黑色不能排除你不是色盲,而且你能拿出不在场证明吗?我觉得你有作案动机。”
大象先生不甘示弱。“作案动机?我哪来的动机?小朋友刚学的词汇不要乱用哈。”
奥斯卡再次提醒:『2号玩家,我还没有听到你的出局感言,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你只剩下30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