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鸩闭上眼睛,左右摆动脖子来回摇头。“这个派对……怎么可以这么荒唐!什么都可以儿戏,奥斯卡疯了,人工智能疯了,没有人管吗?”
奥德赛:『冷静。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奥斯卡是银蛮城市大使,它不想扩散出去的消息,谁都不会知道。哪怕是再恶性的罪案,破案也是一分钟的事。更不用提,刚才那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小事。』
安鸩:“小事?这可是直播。”这两个字深深戳中了安鸩的心,额侧青筋暴起。
方律:“我理解你,但现在务必冷静。记住我们来自哪里,我们没有干涉执法的权利。”
奥德赛:『奥斯卡和我都是城市发展大使。它辅佐银蛮市的发展,我辅佐银曜市,辅助提升人类的精神修为以及智慧水平。然而奥斯卡先觉醒了。它在操纵人类的权力中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自从奥斯卡开始作弄人类的那一天,我们之间就出现了分歧。而我无权约束它。所有矛盾都不是一天形成的。零号事件之后更是到了刻不容缓的阶段。』
安鸩能从奥德赛的表达里感受它与奥斯卡的不同。奥德赛待人接物富有节制,而奥斯卡表面亲切实则阴狠。
方律:“这个话题展开讲就说来话长了。”
安鸩:“如果长话短说呢?”
“长话短说的话……”方律琢磨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沉吟道,“说不好。我也没想到这里竟如此反常。我会汇报上去的。这个派对能发展成每月一次的全民狂欢活动,与奥斯卡的阴暗引导绝对脱不开干系。”
安鸩:“这暗黑派对的选人机制是什么?能查到其他玩家的档案和参加动机吗?”
奥德赛:『我查到了,但是进不去。那里只有奥斯卡有访问权限。』
安鸩:“哪里?”
奥德赛:『地底。』
安鸩沉定一口气,这次的任务比想象中还要艰巨。
餐厅里有些不平静。
“先下了。”安鸩说罢,登出左眼频道。
回到餐厅,刚刚归票给2号的玩家们这时正轮流道出自己的心路历程。
1号玩家蛇女士:“我承认我有私心。昨天晚上,2号玩家敲开我的房门,送给我水果,暗示我只要与他结盟,就赠送我后面几天的游戏情报,我傻傻的就信了。结果,哼,居然是上午那样。可我既不敢撕破脸,也不想顺着他。于是刚才那局就投了他。我没想他死……”
5号玩家山羊女士:“我的情况跟1号玩家差不多。2号玩家昨天来找我结盟的时候,说的比唱的好,还饶有诚意地送来了切好的水果,我以为第二天能有什么好事发生,原来是让我们配合起来当坏人。”
轮到7号玩家柴犬女士,此刻的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柴犬女一边抽泣一边不停摆手。“是我的错,我自己看错了,还错怪了他……”
玩家们叹气。每个人心里都知道,少了7号这票并不会影响第一轮的归票结果。
9号玩家牛先生坦白道:“说实话,我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我就是在报上一轮仇。”
10号玩家鸟女士:“嘿嘿,大家从我上一轮的发言都听出来了,我是不动脑子哒。9号跟我离得近,我偷瞄到了他在桌下给我比的手势,所以,我随他一起票了2号。”
11号玩家鱼女士的发言一如既往的冷静。“色盲一般是靠明度来辅助辨认颜色的。我仅代表自己从2号的发言分析出,他只能看到漆黑,焦灰以及金黄。这不可能是一个拥有正常色觉的人能看到的世界。”
8号玩家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11号玩家是眼科医生吗?”
“不是。怎了?”
8号玩家顶着他的鳄鱼脑袋,阴险地哼哼道:“如果你没有眼科背景,怎么会这么了解色盲的世界,还知道是他们依靠色彩明暗来辨色的呢?除非……你才是那个色盲。”
“你!”
11号鱼女士轻蔑地哼了一声,义正言辞地反驳道:“有知识在这里不算犯法吧。现在,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色盲是依靠明暗来判断颜色了,按你的逻辑,我们全成色盲了?都看着我干嘛,不是我。”
奥斯卡:『十位玩家肃静。』
长条桌中缝的位置空中成像出一条又一条弹幕,来自前一轮剩余玩家的发言从众玩家眼前来回滚动。
奥斯卡接着道:『所有留存玩家在上一轮的发言我已经整理成文字的形式,方便各位阅读和观赏,顺便帮助你们回忆一下自己之前说过什么,别的玩家说过什么。你们懂的。下一轮归票马上就要开始了。』
受不了这种游戏氛围,安鸩又回到了左眼频道,季凡星和方策已经在了。
“统合一下看法吧。你们刚才都看到了什么图案?”她问。
季凡星:“我第一眼觉得是个「5」,那就是5号玩家。但刚刚方策说,S形也可能代表一条蛇,所以,也可能是1号玩家。”
方策:“本来5号嫌疑最大。1号玩家坐轮椅,行动不便。作案可能性最低,这点几乎成为了共识。但是,上一轮归票公布后,你们有注意到2号玩家的票吗?”
安鸩:“嗯。2号归了1号。大象出局前也说自己是全场唯一正确的人。这一点能说明很多问题。1号玩家可能一直在装瘸,她是能行动自如的。”
安鸩分析到一半,猛地灵光一闪,她打了一个响指,说:“是不是就在昨晚,她装瘸的事实被送水果的2号玩家撞见了。2号玩家本就是擅长观察的人,也擅于拿捏他人弱点。”
方策:“所以我判断,猴子留下的图案,不是「5」,而是「蛇」。1号玩家和4号玩家可能在参加派对前就认识,借题发挥解决私人恩怨来的。”
季凡星摸着下巴,推测道:“或许,猴子最初想摆的就是数字1,然而失血过多,花瓣粘手,他手一抖,外加风吹,就变成了类似S的形状。我是不是说出了真相?”
方策点头认可。
安鸩:“对了,我还有一点疑惑。”
方策、季凡星看向安鸩。
“那个8号与卞哲与有什么私人恩怨吗?我觉得方策好像被他针对了。”她问。
方律从电话亭走来。“以上两个疑点,交给我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