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接近了。
后退一步,安鸩进入11号玩家鱼女士的面板。
界面和流程都是一样,安鸩在概括栏里测试性输入一个词条,可预见每一位玩家的死亡时间。
确认,提交。
【可预见每一位玩家的死亡时间】正确。
本次回答正确率100%。
匹配度32.6%。
安鸩:只有32.6%。鸟女士吹牛所言非虚,只是这能力不是她的能力。她从11号别墅出来,不是去偷东西,而是去放东西。
鱼女士才是获得了预言死期的那个玩家。
至此,安鸩把三名拥有特殊能力玩家都找出来了。
“关于鸟女士说她能看到别人的死期,你怎么看?”安鸩试探方策。
方策:“想象力过于丰富,逻辑思维欠缺。她只是想抓住我的软肋,威胁我臣服于她的掌控。但是,她忽略了游戏规则的限制,所以当场被我戳穿。”
安鸩摇了摇头,“逻辑思维欠缺赞同。但想象力过于丰富,这点我不赞同。”
方策:?
安鸩:“我不认为完全是她想象出来的。你记不记得她告诉过你,你能活到游戏最后,而我走得比你早。”
方策:“她就是在扯!你不会相信这个吧。”
安鸩:“先别激动,我只是就事论事。刚才她质疑你只有一瓶这个,凭什么笑到游戏最后。她笃定你有别的装备只是藏起来了,因为她确实有特殊能力,但并不是看见死期之类的能力,她能遥视到你拥有的装备,所以才摸了进来的。
不过,由于她知识储备有限,认知水平有限,即使看见了,也不知道你拥有的究竟是什么,更不清楚有什么作用。”
安鸩严密的逻辑让方策信服。
“呵呵。”方策冷笑地摇了摇头,“每个玩家都有物资,她为什么挑选了我?”
安鸩:“她背后有人指导。那个人才是拥有窥探死期能力的人。她们结盟了,两人在打配合,盗取可以续命的关键物资。刚才关门时,你听见了吗?鸟女士在外面哼哼唧唧,说自己被骗了!”
“这种时候,盟友最容易出卖自己。会是谁呢?”方策扶着眼睛琢磨道。
“是11号玩家。”安鸩脱口而出。
方策不太理解安鸩是如何得到这一结论的。
安鸩将GPS递给方策。
“我用这台设备时刻关注着玩家动向。6号玩家在7号玩家的别墅里。10号玩家午后敲过8号玩家的门,偷走了一个东西,然后去了11号玩家那里。从11号别墅出来后,出发来到你这里。今天早上到现在,只有你和11号玩家始终呆在自己的别墅里,哪儿都没去。”
方策看着装备,说:“拥有窥探死期的能力,那真的可以躲在幕后做操盘大佬了。”
安鸩:“但你别忘了,这项能力也是奥斯卡给的。10号玩家刚刚还夸下海口,说她还可以调整我们的死期。还说,我会死得比你早。”
“你又来了!”方策绷着个脸。
“刚才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安鸩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眉毛浓密,睫毛卷翘,鼻梁高挺,颧骨平衡,中性肤质,身材也匀称,啧啧啧。”
安鸩一边复述,一边将腰挺得笔直,说完淡淡地甩了甩头。
“好想失忆啊。”方策包扎好的手掌遮在额前,不知该如何回应。
安鸩转换话题。“问一个你专业领域的问题,只有你能回答。”
“嗯。”
“依你判断10号玩家的感染源在辐射服内部,哪些情况或者习惯会造成这个后果?”
方策单手扶了扶眼镜,说:“可能她穿的辐射服不干净,接触过污染源,带上了有害射线。还有一种最常见的原因,病从口入。”
安鸩的脑海里闪回一组画面。
一点的时候,她在8号别墅外偷看到,10号玩家在鳄鱼先生的吧台上抽过一根烟。
难道是那个时候?
安鸩:“会不会是吸烟呢?我见过10号玩家,她和出局的9号玩家抽的是同一种吸烟。”
方策飞快的点头,“210Po就是钋-210,是一种包含在香烟中的常见物质。但要导致出现弱阳性,需要短时间摄入很大剂量。”
“有人在她的烟丝里做了手脚。”安鸩单手支着下巴沉吟道。
安鸩心里非常清楚,仅基于自己的目击资料就下结论,仍然是比较片面的,她需要更多客观证据的支持。
安鸩:“你这里可以化验烟蒂吗?”
“化验是否含有射线辐射吗?”
“对。”
方策低头查了一下,说:“还真的可以。”
“那一会儿麻烦了,麻烦你当一回法医。”安鸩拿走了托盘上的生化密封袋,下一步该怎么做,她心里有数了。“对了,你的任务有进展吗?”
方策摇头,“对于已感染人群无法根治,只能干扰和拖延。如果有光刻基因机在,情况会好很多,但现在显然是做不到了。而且,我也有我的担心……”
安鸩:“你担心什么?”
“我隐约怀疑这里面有更深的目的。只有奥斯卡知道我是卞哲,全都娜的经纪人。而它安排给一个普通人这样专业的任务,明显是不合理的。好的一面出发,或许它根本不认为我能完成任务。可坏的一面……”
安鸩的神情随着方策的表述逐渐下沉。
方策顿了顿,才说,“是一次试探。我们的身份可能暴露了。”
安鸩:“别担心,我们的任务也有重大进展。”
方策抬起头。
安鸩:“我刚才去了一趟8号别墅,可以确定鳄鱼先生是谷德茂。最让我深信不疑他就是谷德茂的根据是,昨天午餐结束后,每个人回去时都淋了雨,而只有他的背上露出了一个背心的轮廓。
别人可能不认识,但我认得。那是跳伞的伞衣。”
方策:“我也注意到了。但当时没往跳伞那块想。不光是淋雨,更多的是汗,他怕死,吓出一身汗。”
安鸩:“奥斯卡对他有特殊照顾。所有可能性都被奥斯卡提前计算过。谁是恶作剧者那一轮并不会有生命危险。而谁是色盲那一局,归票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所以,谷德茂提前穿好了伞衣,就算不幸被票出局,也依然可以跳伞生还。而其他玩家,就没有他这么幸运了。”
方策点头。“越深入研究就越能发现,这游戏根本不公平。”
两人信息对齐后,达成了一致的看法。
信息差决定了每个人的起跑线。
奥斯卡与众玩家间存在信息差,玩家与玩家之间也有信息差,玩家与观众之间更有信息差。
1号玩家的目的是复仇。7号玩家想要寻找发小。
安鸩、方策、季凡星是浑水摸鱼的冒牌玩家。
正牌玩家压根不在意公不公平,全是来赌命的。
赌输了,一条命。
赌对了,迎接人生巅峰。
派对通关,奥斯卡承诺游戏中所得积分可换算成现金。
当诱惑巨大到难以抵抗,每个人沉迷于个体欲望是否被填满时,公平是否存在便不再重要。
方策突然问了安鸩一个问题。
“这世界存在让你丧失理智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