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最近谱了首新曲,不知莫小姐可否赏光,来寒舍做客,做在下的第一个知音?”
莫怜愣住。他竟邀她去他家,听他弹琴?
虽然有些不合礼数,但她话都说出去了,去,当然得去。
“得郑琴师邀请,荣幸之至。”
那之后,郑遥的每一首新曲,莫怜都必是第一个听众。
小半年过去,两人因琴相识,因琴相知,很快就倾心相恋。
只是,一个是布衣百姓,一个是官家千金,门不当户不对,这样的恋情在注重门阀出身的华朝,很难有好结果。
郑遥忐忑地向御史莫大人提了亲。
莫清流莫大人其人,人如其名。这位开明的父亲欣赏郑遥的风骨,竟不强求他有一官半职,订下了女儿莫怜与郑遥的婚事。
只可惜好景不长,二人尚未完婚,刚正不阿的莫大人,便因得罪朝中贵胄,惨遭诬陷,说他与在华朝经商的南越大户官商勾结,甚至有通敌之嫌。
诬陷之人心思缜密,罪证确凿,莫大人百口莫辩,愤而自尽,以证清白。
最终莫家被抄家,男子发配边疆,女子充为官奴。
郑遥为救未婚妻一家,陈词上书,中途书信被人调包,呈到御前的竟是污蔑皇帝的造反之言。
皇帝大怒,当即命人将郑遥打入死牢。
纵使有三千太学生为其请命,郑遥仍难逃一死。
“明日就是他的刑期,我想,再见他最后一面。”说完这话时,莫怜已哭成了泪人。
原来今日莫怜一直神思不属,是因为即将与心爱之人永诀。
看着这样的好友,晓晓也跟着难受。相爱却不能相守,实在太残忍。
意识到皇帝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抹杀一个忠臣,拆散一对本就薄命的鸳鸯,她心疼莫怜、惋惜郑遥的同时,又不禁义愤填膺。
“帮,我一定帮你。”她向莫怜保证。
“咱们要怎么才能弄到出宫腰牌呢?”莫怜望着白虎门的方向,一脸焦灼。
“咱不从白虎门出去。”晓晓拉着莫怜,朝与白虎门相反的方向走去。
两人来到浣衣局的后门,眼见守门的宫女正坐在那里打着哈欠。
刚才晓晓回来之时,就是趁着这个宫女不备溜进来。
并且,回来的路上,她小心观察了御林军的巡逻路线,找到了一条从后门离开后、相对安全的逃跑路径。
趁那守门宫女闭眼小憩的功夫,两人轻手轻脚地从后门逃了出去。
几乎同时,厚德宫的管事嬷嬷带着两个太监,已到了浣衣局正门口。
“哟,什么风啊,把李嬷嬷吹到我这小小的浣衣局来了?”刘嬷嬷谄笑着迎了上去。
“刘嬷嬷,好久不见。”李嬷嬷也不同她过多寒暄,“我替德妃娘娘传句话,你们浣衣局有宫人救了娘娘心爱的御猫,还不慎遗失了当值腰牌。娘娘命我将人带回去,她要当面致谢。”
“竟有这种事?”刘嬷嬷叫来管事宫女,稍加询问,便得知今日送衣服去厚德宫的是雒晓晓,“来人啊,将她给我找来。”
“回嬷嬷,整个浣衣局找遍了,没看到她人。”管事宫女急得满脸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