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上还没有给犯人赐座的先例。何况,要赐座太子殿下你早赐啊,这会儿都要行刑了,还赐哪门子座,难道要让犯人坐着被砍头吗?
戚廖忍不住出声劝阻:“殿下,午时将过,尽早行刑处斩吧。”
太子的面色陡然阴沉下来。
“戚大人以为,孤为什么要向父皇讨这份差事?因为孤喜欢看人砍头玩儿?”
“臣不敢。”戚廖低头应道。他跟太子不熟,实在摸不清这位储君殿下阴晴不定的性子。
“瞧把你怕的,孤还能把你吞了不成?抬起头来,看着孤的眼睛。”太子的声音带着某种莫名蛊惑。
戚廖依言抬眼,正好望进太子那一汪如清潭水般的眸子中。他不得不承认,那实在是一对漂亮的眸子,仿佛有勾人的魔力,一旦望进去,就让人再移不开目光。
“戚大人可看够了?”太子轻斥,“嗯?”
戚廖如梦方醒,慌忙起身跪地:“殿下恕罪,臣逾越了。”
“起吧。”太子摆摆手,面上有些意兴阑珊,“戚大人看到了,孤就是这性子,阴晴不定,不讨人欢喜,也难怪郑卿看不上孤。”
戚廖额上冒汗,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接话。
“不过,孤倒也挺感激你的。”太子将他扶起,神色喜怒难辨,“要不是你用计陷害了郑卿,他又怎会吃上这许多苦头,如今一条命都掌握在孤手里呢?左右孤是狠不下心伤他,你做的这些,权当作替孤教他,何为驯服吧。”
戚廖心惊:“臣惶恐。”
“郑遥,”太子朗声问刑场正中的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对孤说的吗?”
半晌的静默。
戚廖不禁怀疑,若是此刻郑遥服句软,太子就会做出违抗圣旨、免郑遥死罪的荒唐行径。当然,他身为被陛下委以重任的副监斩官,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却听郑遥回答:“有。”
“说吧。”太子笑得一脸“宠溺”,“对卿,孤有求必应。”
郑遥高呼道:“拿琴来!”
“孤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太子击掌,“来人,将绿尾古琴拿上来。”
郑遥面露诧异:“绿尾?”
“没错,孤心目中,唯有千古第一名琴绿尾,才配得上当朝第一琴师郑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