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发出后过了十来分钟都没有收到回复,苏塘干脆先打车去公司打卡上班,顺便跟领导说一下他的情况,最近应该是没办法接那种赶工期的项目了。
他们公司算做后期特效的,老板为了省预算大多数人都是working-at-home,办公室租的很小,都是为了见客户开会用。
苏塘找到老板说了这件事情,老板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估计如果不是为了怕投诉,甚至都有可能指着鼻子问他一个男人怀什么孕。
苏塘现在也顾不得老板脸色是不是难看了,说完事情就走,资本家是不会关心你的身体,只会关心你能不能给他创造价值。
苏塘从公司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间,他摸出手机看到有个未接来电,之后还有一条晏淮思的消息,上面有地址,他回了个好的。
晏淮思刚做完手术,终于有空拿手机,就看到苏塘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过去,结果对方没接。
他当时心里面就咯噔一下,苏塘怀了别人孩子这件事情太敏感了,一直是他心里面很在意的一件事情,他发现苏塘不接电话,第一个反应就是,是不是去找那个渣男了。
但片刻后他冷静下来,先把地址发给苏塘,之后再去看别人的消息,葛琦倒是给他发了不少,说今天苏塘来看诊,情绪很稳定,但似乎缺乏孕期基础知识,让他多注意。
晏淮思:他情况怎么样
葛琦: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吧
葛琦:对了,你要不要自己来B超这边看看,找个中午B超医生去吃饭的时候
晏淮思:最近没空
葛琦:他产检,你不来陪着吗?
晏淮思:先不了
葛琦:你这个渣男
晏淮思:。
他心情很复杂,算是默认了渣男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关系。
他觉得自己还不是很有心理准备去看苏塘跟别人的孩子,怕到时候情绪管理不好,做出伤人伤己的事情。
心里面知道是一回事,真的在B超上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葛琦:你不愿意看就先不看吧
葛琦:还有件事,我今天跟他说怀孕四个月开始才能房事的时候他表情有点奇怪
葛琦:这就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就自己找他打听清楚呗,要对怀孕的另一半尽责
晏淮思:。
他想起两个人重逢到现在的故事,表情并不算好。
他跟葛琦说着的时候,苏塘给他回消息,只有两个字“好的”。
晏淮思对着那个“好的”两个字看了片刻后问:你在哪,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苏塘:我刚去公司这边,现在离开直接回去,你不用送我,安心上班(#^.^#)
晏淮思看到苏塘的话后松一口气。
很好,没去找那个渣男。
晏淮思:打车回去,私房菜送饭从今天下午开始
苏塘:好的\(^o^)/~
他打车回去,感觉结婚到目前为止还不错,除了孕期反应,以及昨晚那个让人尴尬的梦。
他快到家的时候有人来加他,通过后对方给他发了送餐时间,提示如果不在家提前说。
苏塘一看好家伙,这送餐很齐全,早中晚三顿就不用说,上午跟下午居然还有水果盘坚果加餐,十分丰富。
他看完,不得不感谢晏淮思,安排得真好。
晏淮思提前发过消息,今晚加班回来晚让他自己先吃。
苏塘感觉自己现在不太能抗饿,一饿的话就有那种血糖急剧下降的感觉,会很饿,很想吃东西。
他先去吃了送的晚餐,味道很不错,肉类处理得很好,没有腥味。
但吃着吃着,他不自觉地吃饱了,看着还剩下一些的晚饭,他收拾后放在冰箱里。
他刚放好没多久,那种熟悉的,东西吃完到胃里面就变成酸水的感觉又来了,他冲到厕所里干呕,又重复那个过程,呕完在沙发上缓了十几分钟才缓过来,缓过来后才开始在房间里面走走。
葛琦给的注意事项说,怀孕的人最好在饭后多走动,避免久坐,饭后久坐容易血糖高,便秘。
他缓过来后就开始走动,走着走着门响了,晏淮思推门进来,揉着额角在换鞋。
对方换完鞋就走过来问苏塘:“今天怎么样?去公司那边是有什么事么?”
“今天还好吧,就是常规孕反。”苏塘跟晏淮思说:“去公司那边是跟老板说不能熬夜,不能接那种赶工期的项目。”
晏淮思:“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做后期的?”
“对呀,就影视剧后期,还会接一些杂志照片的后期,总之就是怎么好看怎么P。”
晏淮思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大学是学这个专业的么?”
“那倒不是。”苏塘笑着摇了摇头,“从前是走美术生上的大学,后面手受伤了,恢复后日常生活虽然没问题,但不能长时间拿画笔,就换了个专业,研究生去学后期制作这些,毕业去了现在的公司。”
其实工资待遇还不错,就是老板要求的肝度比较大,从前没什么,现在可能不太行。
晏淮思问:“手是怎么受伤的?”
“大学时候救人弄得。”苏塘解释,“当时那个人好像是要跳河轻生,我拼命拽他才拽回来。那人挺重的,估计体重超过200斤,当时拽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后面回到家才发现胳膊都疼木了。”
“那个时候我有些事情,耽误去医院看的最佳时间,后面去看的时候医生说严重拉伤,不好恢复,让我先养着,后面养得好了些再去看医生,医生说日常生活没什么问题,但做不了太精细的活,容易手抖。”
苏塘说到一半,发现晏淮思的表情不太好,就又补充道:“当时确实是那样的,长时间拿画笔就会手抖,不过我觉得没什么,正好找个理由不画画。我本来就不喜欢画画,是家里面的长辈喜欢画画,硬逼着我学的,我的画都是技巧没有感情。其实现在手恢复得差不多了也没想着再拿画笔,是真的不爱。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体会那种感觉,从小一直被人逼着学一样东西,会本能地产生逆反。”
他说完后,晏淮思沉默得更久了,之后又问他:“当时你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