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和斯内普的性格一样刁钻的魔药课,其他课程就要好得多。
每星期二晚上,一年级学生们都要用望远镜观测星空,学习不同星星的名称和行星运行的轨迹,安流云对于占星比较感兴趣,但上了几节课后这种兴趣就有所减弱——没有多少人会喜欢一周三次的凌晨星空观察作业的,尤其是像安流云这样睡眠不太好的人。
安流云跟着阿公学过蓍草占卜,虽然远远达不到周公旦那样精通《易经》的程度,但日常卜算吉凶还是可以的,再加上她两世为人的记忆,也够得上预言家的门槛了。
千年前的中国也有“巫”的存在,不同于西方的巫师和传教士,中国的巫是大祭司,负责代表统治者与天地沟通,其中的佼佼者不仅能占卜吉凶,还能呼风唤雨,沟通万物生灵,《淮南子》记载的“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中的仓颉就是黄帝麾下的传奇大巫。历经千年的朝代更迭,中国传统的巫已经消亡,和神话传说一同流传下来的有奇门遁甲、紫薇斗数、星盘八字、面相风水等。
同样需要实操的还有斯普劳特教授(她是个和蔼可亲的矮胖女巫,同时也是赫奇帕奇的院长)的草药课,一周三次,他们都要跟着斯普劳特教授到城堡后边的温室去学习如何培育奇异的植物和菌类,并了解它们的用途和防治方法。
安流云喜欢草药课,中国人的种菜基因让她很擅长应对吵闹的曼德拉草、喋喋不休的地精和闻起来非常刺鼻的龙粪,并且不自觉地思考草药烹饪后的味道,她最喜欢的就是菌类——因为它们往往兼具美丽的外表、鲜美的味道以及强大的毒素。
斯普劳特教授很欣赏这个耐心细致的学生,她第一次见到对草药这么感兴趣的斯莱特林——如果这个学生别总是询问那些稀奇古怪的关于草药味道的问题就更好了,她真怕这个学生哪天因为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中毒。
最令人厌烦的课程大概要算魔法史了,这也是唯一由幽灵教授的课程。
据说当年宾斯教授在教工休息室的壁炉前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去上课时竟忘记带上自己的身体,足见宾斯教授生前确实已经很老了——安流云觉得那些现代的吸血鬼资本家见到宾斯教授一定会欣喜若狂,这简直就是他们期盼已久的不消耗能量却能一直做功的永动机啊。
上课时宾斯教授用单调乏味的声音不停地讲,学生们则潦潦草草地记下人名和日期,把恶人墨瑞克和怪人尤里克也搞混了。
但安流云不在此列,她津津有味地听着宾斯教授讲述当年的妖精叛乱、巫师战争和复杂的巫师与麻瓜的历史纠缠——她对宾斯教授这种幽灵的存在很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不介意深入研究一下——当然是采用一些学校禁止的方法。
教授魔咒的是一位身材小得出奇的男巫弗立维教授,他是拉文克劳的院长,上课时他得站在一摞书上才够得着讲桌,据说他有一部分妖精血统。
还有小道消息宣称,弗立维教授曾经是蝉联好几届的决斗冠军,不知有多少因为他的身高而掉以轻心的对手败在他脚下。
弗立维教授的声音尖细,但念起咒语来毫不含糊,和他优雅的施咒姿态比起来,底下懵懂的学生们简直像一群挥舞着木棒的狒狒。
弗立维教授是个很和善的巫师,对学生很负责,也很擅长鼓励式教育,具体表现为不停地纠正学生们的施咒手势、发音和调动学生的情绪。
“有进步,沙克尔先生的羽毛已经轻轻颤动起来了!”
“好了,千万不要忘记我们一直在训练的那个微妙的手腕动作!一挥一抖,记住,一挥一抖——沙克尔先生就是漏了这个。”弗立维教授尖声说道:“念准咒语也非常重要——哦,很不错!安小姐已经成功让羽毛漂浮起来了!”
安流云的那根羽毛从桌上升起来,稳稳地飘悬在头顶上方几英尺的地方,但只坚持了半分钟就晃晃悠悠地落回了桌面。
“斯莱特林加两分。”弗立维教授鼓励她再试几次以加强对魔法的控制力,然后转身去看其他人的进度。
格里菲斯看到连休伊特都让羽毛颤抖起来了,他面前的羽毛却一动不动,气急败坏地瞪了安流云一眼,用魔杖狠狠地捅了羽毛一下——桌上的羽毛毫无征兆地爆出“砰”的一声,波及了身边的人的斗篷。
旁边几个小巫师情急之下把咒语中的“f”说成了“c”,拳头大小的火苗像加了油似的,倏地燃烧成一条火蛇,紧紧缠在格里菲斯身边。
明明是在上课,安流云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烤乳猪,这很不合时宜,但闻到那边的味道,她确实有点饿了。
安流云发誓,格里菲斯和烤乳猪的不同仅在于他鼻尖上没有顶着一个紫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