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又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们也可以打一个赌。”萨柯的手覆上德维特的脖子,“就赌我们今天晚上,谁会死在这间屋子里,怎么样?”
“萨柯·珀斯,我说过,你的身体,应当属于共神。”
禁闭室。
似乎每一个非法建造的场所都这么一个通过囚禁逼人就范的小黑屋,只是这间房子对于已经被控制,且被切断一切通信的苏勒维斯中的兽人来说,似乎用处不大。
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间禁闭室逐渐成了用来暂时关押那些被选中作为人体实验对象的兽人的监狱。
禁闭室里没有灯,也没有任何的窗户,和之前萨柯被德维特带去的密室很像,不同之处在于在这间房子里邻近房门的墙壁靠下的位置,有一处圆形的,没有被封闭的开口。
开口狭小,直径恰好可以容纳一个成年兽人的手臂,门外微薄的空气通过这个孔洞进入禁闭室,为囚禁其中的兽人提供必需的氧气。
江岚是第一次进入这个禁闭室,被注射过兽人血液的他身体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其中最为明显的大概就是嗅觉的增长,以至于当他被鬣狗推进来的那一刻,就闻到空气中凝固着的,浅淡而陈旧的血腥味。
江岚坐在邻近孔洞的位置,从室外灌进来的空气通过孔洞时缓慢地打了个旋儿,他的手就挡在这孔洞前,感受着门外自由的空气。
“你在干什么?打算继阳光知心哥哥之后再为自己打造一个文艺青年的人设?”
满是嘲讽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的环境中响起,这声音随着空气钻进来,在江岚的手上狠狠刮了一下,而后钻进江岚的耳朵。
是阮鹤洲。
“你不好好照顾绵绵,在管理区瞎溜达什么?”江岚对阮鹤洲的到来看起来并不意外,还有闲心扯皮,“你要照顾不好,等我出去之后就把他调到我身边好好守着。”
阮鹤洲嗤笑了一声,“想得倒是挺美,你觉得你进了这儿还能出得去吗?”
“神经病,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说风凉话吗?”江岚安逸地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说道,“要问什么最好赶紧问,鬣狗那帮人可不是什么能让你在这儿有闲心跟我扯淡的货色。”
阮鹤洲闻言正经了一些,他问:“你放走的那个兽人,是谁?”
“他叫莫特利,编号002。”江岚说,“被选中的那天刚刚成年,是绵绵进入工厂之前的最后一个实验品。”
阮鹤洲:“你让他做什么?”
“告诉巡逻守备队这儿的位置。”江岚说。
阮鹤洲顿了顿,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江岚就继续开口说道:
“我是鬣狗在兽人中的眼线,早就知道你是中央军的卧底,也知道绵绵不受芯片的控制,是下一个实验品的最佳人选。莫特利是我所在绵绵之前能接触到的唯一一个受芯片控制影响很小的兽人,我教他假死逃出苏勒维斯,知道他逃出去之后必死无疑,鬣狗手里的遥控器不管距离多远都不会失效,只要他一发现,芯片就会爆炸,莫特利自己也知道。”
“他们选中特殊的兽人抽取血液,摘取代表兽人种源的器官,加工成了改造人体的针剂。”
“他们把自己称为‘使徒’,上了实验台的,叫‘药’。实验结束之后,这些兽人会被处理填埋到防御区的地下。所谓的防御区,就是一个坟冢。”
“阮鹤洲,绵绵就是那群人的下一个目标。”
“我没有向鬣狗通风报信,就足以证明我的可信度。”
江岚的话音刚落,那扇被锁住的禁闭室的门就在“噗”的一声闷响中应声而开,一把手枪被阮鹤洲扔到了门口。
“合作吧,江岚。”
门锁处熔化的金属液体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在这漫长而寂静的黑夜中有规律地发出闷响,就像是奏响开篇的音乐。
而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工作区的寂静被一声极尖锐的鸣响打破,一百八十四只兽人从睡梦中强制醒来,伴随着后颈那只该死的芯片,走上那片空旷的广场。
广场的中央,一只鬣狗正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身后几十名持枪的监察列阵,黑压压的枪口直指那群行动缓慢,意识空洞的兽人。
而在鬣狗的手里,正攥着一个标了编号的遥控器。
他咧开了那张满是獠牙的嘴,贪婪浑浊的涎液从嘴角不受控制地滴下来,滴在满是灰土的地上,和管理区的金属一唱一和。
“来吧,游戏开始了,我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