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没有想到白璞身上这么瘦,刚刚搂腰掣肩的时候,也不敢用力,感觉能把骨头捏碎。现在蜷缩在一起,像一只沉睡的猫咪。
看来得早日给白璞安排一位江湖上的老师。
天天跟着罗觅尔,耗着气血做着一些行侠仗义的小事,外加常受穆有才这些狗腿子的冤枉气——若再不练功沉淀,修炼心神,只会更加虚弱。
想到这儿,殷明决定先让白璞休息着,自己前往花间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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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饭点,江县城里非常热闹,来来往往的马车,还有各个食肆中百姓们谈得津津有味的八卦们。
花间酒楼的生意非常兴隆,大堂已经坐满了人,殷明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走到东面墙壁上,修长的手指从窗檐下缝隙中摸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东四」二字,落笔是一朵红梅。
殷明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是他的势力在江县的落脚点之一,他寻着记忆,找到了酒楼的后门,走了进去。
“东四房,怎么走?”殷明叫住了院内浇花的仆人。
仆人打量了殷明,虽然衣着普通,相貌也丑,但气场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来的强势,他赶忙给殷明指了指方向,“客官,这边二楼。”
血冬早已等候在殷明房中,她看到殷明推门而入,面露喜色,立刻起身给殷明倒了杯茶。
床边衣架上也备好了更换的衣服,也是血冬上午去城中采购的。
“络城可有来信?”殷明喝了口茶解渴后,走到屏风边,肩背一展,脱下身上的黑服,冷声问道。
血冬忙背过身去,隔着屏风认真回答道,“司公子那边并无来信。”
司无言现在能起床就不错了。
“京城呢?”
“荒春姐姐的信,说是包一铭派人在查白家小公子。”血冬回答的并不熟练,这是她的知识盲区,“荒春姐姐说内容一定要告诉您,可是,这个白家小公子是谁呀?”
白家在京城势力也不大,可以说,势力微弱到根本入不了王爷的青眼。就连穆有才的家财都比白家的多。
“就是让你去牢中寻的人。”
“哦,是那个画中漂亮的哥哥!”血冬兴致勃勃|起来,“王爷,您去见过他了?”
屏风后,殷明走了出来,已经脱掉了人皮面具,华服玉佩,都是血冬精挑细选。
殷明点了点头,“他比你小。”
“哦,是弟弟。”血冬吃着桌子上的点心,继续饶有兴趣的问道,“王爷是打算培养他做杀手吗?我可以带他吗?”
不然为何对这么一个默默无名的人这么上心?
在血冬的世界里,只有王爷和自己的这种关系。
而且,血冬也不会再是年纪最小的那位啦!
这个无心的问题,却让殷明感到异常烦躁,犹如一把剑插在了殷明的胸膛。
击碎了他刚刚与白璞的见面后的无比轻松的剪影。
他怎会让白璞和自己一起?
白璞厌恶官场,厌恶庙堂,然而,白璞的第一仇人顾恺之就是他殷明之前的一手提拔,现在竟然连包一铭都能……
自己连和白璞见面,都不敢说出真实身份。
怕说出真实的身份后,格外尴尬。
之前期待每一封鸽子的信,现在见到正主,居然发现,不是因为距离导致的煎熬,而是因为——他们不是一路人。
那句白璞迟迟没有回答的问题:“为什么要答应蔡非同配合他?”——答案其实已经非常清楚了。
因为他的世界里,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没有办法给出特别的原因。
因为除了他同意配合,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殷明太了解白璞。
“……本王不会让他做杀手。”
殷明一只手撑在窗边,骨节分明,更像是在跟自己说,他俊眉微凛,看向窗外。
烈日似火,树影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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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璞在蔡非同的内宅里呆了两日,除了睡就是吃,无聊的时候就翻翻画本子,有时候也会想到那日午后闪现的黑衣面具男。
后面两日,殷明就没有再出现过,以至于白璞甚至都开始怀疑——可能是一场梦?
大脑活跃,又太过紧张,会让梦中的场景格外真实。
尤其是那双如鹰般深邃的眼眸,真有点像之前梦中那个男人的感觉。
想到这儿,白璞的耳朵就热的发红。
“小黑——”
蓦的,张自闲鬼鬼祟祟的推门而入,压低了嗓音喊了一句,打断了白璞的思绪。
白璞期待的闻声望去,看到张自闲后,居然失落地嚷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