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云雀谷擎峰崖的路,马车无法行径。
最终,血冬和苍烟将车停在了半山腰,众人有骑马的,有牵马的,殷明抱着白璞同坐在一匹马上。
沿着崎岖的山路,攀上了擎峰崖,来到山头广阔的空地上。
日暮时分,晚霞洒在四间茅屋上,宁静而美丽。
欧阳剑看到来人,高兴的合不拢嘴,放下手里的牌九,跑到了殷明身边,对白璞上下打量看了又看。
因四周无人,殷明和白璞都没有带着面具,湿漉漉的头发也干了。
山风吹过,乌黑的发丝随风轻摆,白璞有点被看的不好意思,下马后,冲欧阳剑毕恭毕敬的作揖,“师父好,久闻师父大名。”
欧阳剑笑眯眯的摸着花白的胡须,神采奕奕,“你就是我的小徒弟,白璞?”
“是的,我……我打算换个名字,叫沈平。”
欧阳剑好奇的耐心问,“为什么呀?”
殷明不放心,抢话,“师父,血冬不是前几天刚给你去过信?”
生怕身份被天真无邪的欧阳剑暴露。
好在欧阳剑只是单纯,人不傻,立刻回忆过来,“哦,对对!白璞已经死了。”
“师父,您在这儿干什么呢?”白璞目光落在了欧阳剑手里,捏着几副竹签制成的牌九。
欧阳剑立刻将手背到身后,将牌藏了起来,严肃地摇了摇头。
蓦的,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拉着殷明,“明儿,来,跟你商量个事儿。”
不容殷明拒绝,欧阳剑内力提至胸口,如雏燕般轻盈,眨眼间两人来到十米开外的松树下。
“又怎么了?”殷明回望远处的白璞,“非要这么远说?”
欧阳剑仰头紧紧盯着殷明,期待地笑着说,“明儿,我手头有点紧。”
殷明无奈,“又去赌了?”
“嘿嘿,有点无聊,就出去赌了一把。”
“就一把?”殷明并不意外,“我是能查到的。”
欧阳剑跺脚,“就……就几把,我没钱了!”
“所以你才自己跟自己玩起来了。”殷明指了指摆着牌九的桌子,“说了多少遍了,怎么戒不掉呢?”
欧阳剑拉着殷明的袖子,布满皱纹的面容,眼眸却格外单纯,溢着不甘心,“求求你了,明儿,你行行好,我就最后一次,我把本钱要回来。”
殷明甩开了欧阳剑,铁了心的拒绝,“你还要去?你若去,我们这就走。”
软磨不好使,欧阳剑嚎啕嚷嚷起来,“我的徒儿不管我了!不管我了!呜呜呜……”瞬间,眼泪鼻涕涌出。“呜呜呜……”
殷明早已习惯,背过身去,任由老家伙胡闹。
欧阳剑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用手抹着眼泪。
白璞隐隐听到了哭声,循声望去,殷明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后,欧阳剑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摇头晃脑的哭着。
“师父真的是迁明的师父吗?”白璞迟疑地问道。
血冬和苍烟忙着收拾行李,顾不上陪着白璞傻等,见怪不怪地回答,“他喜欢赌,老是输,每次输钱都是这样。”
白璞嘴角抽了抽,“他……他能想到自己跟自己打牌,还真是牌痴啊。”
“每次都是公子给钱。”血冬叹了口气。
“什么?”白璞诧异的惊呼,“那迁明不成了大冤种!”
一提到花钱,白璞就不高兴起来。
花迁明的钱,可不就是花自己的钱吗?
那都是迁明辛苦跑生意赚来的,没日没夜的,之前在花间酒楼等他「跑生意」,几日未归,赚的钱都被赌坊赚去了?
血冬意外白璞这么吃惊,“还好吧……”反正王爷钱多。
白璞竖起食指晃了晃,“对生意人来说,还赌债是很不吉利的。”
见白璞一副很懂似的说教,血冬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苍烟也偷偷的笑了。
白璞不甘示弱,准备急次白脸地找补,殷明磁沉的声音忽而从身后传来,“小白,你跟师父推一把牌九。”
白璞看一眼还在远远的石头边假哭的欧阳剑,目光收回,就看到了殷明放大的俊脸,“啊?我不会。”
他确实不会打牌,平日里的爱好只有下河摸鱼。
苍烟察言观色一番后,拉着血冬开溜。
方正的牌桌旁,只剩下白璞和殷明二人。
殷明眼神笃定,温柔的说,“乖,你赢了师父,他便再也不赌了。你若输了,我帮他还清赌债。”
“多少赌债?”
“一万两。”
白璞闻声后,捂胸,咬牙叹息,“疼死了!”
殷明的墨眸立马笼上一层严肃紧张,关切地问道,“哪疼?”
白璞嚷道,“心疼,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