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腰间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袅袅火苗照亮了一小片空间。
火光下,白璞眸子潋滟如星辰。
开了第一个箱子。
是殷明的衣服,都是黑色的。白璞摸了一遍,没找到,都是细腻柔软的布料触感。
又开了第二个箱子。
居然是蔡非同的画本子,被殷明带来了。
他没有烧掉,他知道自己喜欢。
白璞心中一暖。
但还是没有梨花木盒子。
看看床旁矮桌?
白璞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绝不能吵醒熟睡的殷明,不然……
一缕风,火折子闪后秒灭,原本星星的火光释散,重新被黑暗笼罩。
身后被莫名的力量袭来,白璞被压倒趴在床上,不禁闷哼了一声,脖间被一把刀抵住,月光下,反射出锃锃凌厉杀气。
但很快,脖间的刀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殷明磁沉的声音,“小白?”
“迁明,是我。”白璞认栽,他明明没有发出声音。“放开我,你压疼我了。”
殷明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更霸道地从后面紧紧压住了白璞,唇间溢出一抹邪笑,“你来我床上干什么?”
“我……我……”白璞语塞,殷明问的如此暧昧,是不是在阴阳自己猥琐?
他确实喜欢殷明,身体上的喜欢,心里上的依赖。
但是也不是半夜偷偷爬床的那种。
“你的牌九好玩么?”殷明坏笑,粗粝的指腹摩挲着白璞细腻的脸颊,一下又一下,似在惩罚白璞的「背叛」。
白璞这才明白过来,殷明是生气了,“哎,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说。”
“就不。”殷明故意愈发蛮横的握紧白璞的纤腰,又用力牢牢地压在了上面,“你半夜不睡觉,来我房间做什么?”
白璞敏感,被撩的浑身发热,顶嘴道,“你半夜还不睡觉呢!”
“我出去看了看谷里的地形,现在浑身都是力气,无法发泄。”殷明认真地汇报行踪,若有似无地含住了白璞的耳垂。
白璞像触了电一样战栗,酥麻感袭来,他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由于是第一天刚到云雀谷,很多东西没有提前准备好,这也不是在殷明的计划内。
他犹豫了再三,还是放开了怀里早已缴械投降的白璞。
燃亮了烛灯,白璞脸颊泛着红晕,像小狗一样乖乖的,被殷明搂在宽阔的怀中,将自己和欧阳剑的计划全盘托出。
“赌坊在哪儿?”
白璞吸了吸鼻子,“不能说。”
殷明不再问下去,他温柔地吻了一下白璞的额头,从床头柜子里取出了梨花木盒,递给他几张银票。
白璞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放在自己胸前口袋里。
“这可是我们的全部家当。”殷明加重了语气。
“你放心,我给你赚双倍的回来。”
殷明不以为意地嗤笑。
白璞不服气,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明天不在,你要负责照顾好余恩泽。”
“你史记没有读完,我凭什么照顾他?”
“我读一半了,我肯定能读完,你把注释写的这么好。”
“有什么感想?”
“环境造就的英雄,就比如说荆轲,若不是燕太子丹使计谋,对他过分的好,荆轲也不会风萧萧兮易水寒,献出自己的生命。”
殷明眉宇格外温柔,“士「只能」为知己者死,一向如此。”
他在‘只能’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白璞争辩,“燕太子丹不是他的知己者,而是利用者。”
“利用亦是知己,不然如何利、如何用?”殷明道,“你若知他,才能用他。你若不知他,岂敢用他?”
白璞皱眉,殷明话中有话。
这是在说之前和蔡非同合谋一事吗?
当初着急挖到真凶,在全然不知蔡非同是何人品的时候,选择与他共谋。
只会失败地彻彻底底。
“我好像明白了。”白璞恍然,原来一开始就错了。
殷明耐心地问,“明白什么了?”
白璞认真的回答,“我要区分,谁是我的知己,谁是利用我的那个。我的知己,不会逼我;而利用我的人,会逼我。”
殷明有些无奈,他的本意是计谋者的视角,让他更明白如何利用英雄成事。
而白璞,永远都是英雄本人视角。
骨子里的英雄视角。
看样子是改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