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恢复了嘈杂的办公室忽然又安静下来,众人齐齐朝办公室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靓丽的气质美女站在门口,大大方方的,脸上丝毫没有被人围观的窘迫。
好看的眼睛只专注地盯着办公室里帅的出众的男人。
居宴低着头,听到这熟悉的女声后也还是忍不住抬起头,下意识地看了眼一边的辛君岐。
在对上视线的一刹那他愣了片刻,有些被抓到的窘迫。
辛君岐依旧站在他旁边,墨黑的眸子正看着他,仿佛全然没察觉外面的异样。
眼里没什么情绪,好像只是看着一个物件,正仔细端量着他。
居宴仓皇低头。
辛君岐这样的眼神不多见,但通常情况下,他现在的心情说不上好就是了。
门口的人大约是等不及了。带着一股浓郁的香风,飘飘然地进来了。
“君歧哥,不是说好要陪我一起吃午饭吗?”
范婉沁那甜美的嗓子与曾经如出一辙,甚至更甜美了。
周围安静了几秒,居宴听见辛君岐道:“嗯,走吧。”
一如既往温厚的声音。
直到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周围才变得热闹起来。
甚至比刚才更嘈杂。
同事们好奇地互相小声讨论着这美女是不是就是传言中的老板娘。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心里出了些冷汗,居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
居宴不知道辛君岐来办公室的目的是什么。
但确实让他有些暴露的危机感。
之后几天的社交媒体上,两人爆出婚期将近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同出西餐厅的照片也一直挂在首页。
不过双方都没什么明确的回应,任由舆论发酵。
居宴低头咬着指甲,另一只手上下刷着新闻。
不知不觉已经埋头看了很久。
那天晚上没有爆发出来的情绪,好像在慢慢开始发酵。
辛君岐的生活里完全没了自己的身影,但是生活依旧继续,甚至可能有了另一个携手走下余生的人。
人们都说真正的死亡是被人遗忘,居宴好像才逐渐地感受到了真正的死亡。
太久没有触碰的手机屏幕熄灭,漆黑的屏幕倒映出居宴的脸。
看着里头相似的脸,居宴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只有自己知道自己还活着的心情,确实很特别。
*
重生后,居宴刻意没多去回忆以往的事。
但是多年的生活习惯确实无法轻易改变。
太多下意识的举动也难以从现在的生活中剥去。
比如此刻。
难得的休息日清晨,他伫立在公园外许久。
好一会儿才迟缓地反应过来,自己又下意识地到了熟悉的地方。
周末的清晨,没多少人。
居宴咬了一口热乎乎的包子,犹豫片刻,还是朝着公园内走去。
这是他以前早上溜薯条的时候经常来的地方。
薯条是辛君岐养的一只哈士奇。
其实原来有个洋气的英文名,但是居宴叫着不习惯,就又给起了一个顺嘴的小名。
不过辛君岐没叫过这个土不拉几的小名。
所以薯条这个名字,只有居宴会喊。
居宴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继续往公园里头走去,初春的空气清泠泠的,风里头卷着甜甜的花香。
早晨的太阳挂在地平线那头,杲杲日光泼了满地,远处金光下的晨雾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清远处的路。
从金光那头奔处一只大狗的时候,居宴恍惚间还以为是薯条。
他怔愣地站在原地,等那只哈士奇疯狂摇着尾巴朝他冲过来的时候才惊觉,这只像猪一般大的狗子真的是薯条。
忍住想要揉一揉薯条的冲动,居宴瞥了眼不远处走在金光里的男人,克制着自己的动作,不想露出马脚。
但是时间过了五年,居宴低估了狗子的体重。
被撞到在地的时候确实有些被吓到,狗子湿润的大舌头一下一下地往他脖子上乱舔着。
这么大一只的舔狗热情起来确实是有些招架不住。
“薯条。”一道低缓的声音终于制止了这条疯狂撒娇的大狗。
身上的重量消失,居宴谢天谢地地刚想起身,余光瞥见身旁递来了一只手掌。
“起得来吗?”
又是那阵薄荷的味道,就算是在花香馥郁的公园里,依旧存在感强烈。
居宴点点头,刚想撑着手臂起来,却因为手心的刺痛停了动作。
摊开手掌,才发现手掌里已经嵌了不少尖利的小石子,红色的血丝看着有些骇人。
居宴正想把这些石子抠出来的时候,手腕却不防被旁边的人一把握住,然后整个人被拉了起来。
“流血了?”
辛君岐的嗓音总是很有迷惑性。
低沉的带着磁性,却没有丝毫的压迫感,反而带着些亲昵。
几乎很难从他的语气里判断出他的情绪。
能感受到的,只是温和。
居宴看着正垂眸仔细检查他伤口的辛君岐,不自在地缩回了手,“没事,小伤。”
辛君岐也没继续握着,松开手看向他,“抱歉,是我一下子没拉住,我陪你去包扎一下。”
“不用麻烦,小伤而已,我自己去就行。”居宴摇摇头,注意力放到了围着两人打转的狗子身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它叫薯条?”
“嗯。”辛君岐应了一声。
“很可爱的名字。”居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改叫这傻狗薯条,只干巴巴地随口夸了一句
居宴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只哈士猪,养的也太肥了……
辛君岐看着今天格外激动的薯条,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绳子,“它好像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