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境遇下,两个伶俐少年一刻变身成笨蛋,泡在灌了奶味的瓶子里,平添几分稚气,几分馨甜。
过了许久,久到祁帆已经默认不会得到回应林嘉鹿才开口:
“……薄荷。”
像是没料到他的回答,盯着Omega后颈的眼色晦暗地紧了紧,祁帆喉头干涩滑动两下,温热地气息轻轻喷洒在Omega耳后白皙的一小块皮肤。
Omega小巧的耳朵颤了颤,随即肉眼可见地连耳带腮红了大片,林嘉鹿撑着墙攥紧手指头,听见身后支撑着他的Alpha问道:
“为什么?”
因为距离太近,几乎是贴着耳根吐息,低沉的嗓音比正常声量放大了好几个分贝,林嘉鹿还没好好消化余音就又听见他重新问了一遍。
“为什么是薄荷?”
如果他没记错,今天以前他没在林嘉鹿面前释放过信息素,祁帆暗暗盯着Omega的后脑勺,他怎么知道是薄荷的?
Aphla的气息混着冰凉的薄荷素,有些失控地钻入林嘉鹿后颈每一次裸露的皮肤,难耐得四肢百骸都软绵无力。
林嘉鹿低低喘着气,担心体内压抑地燥热再次卷土重来,歪了歪头,躲开了些距离。
“唔”了一声,而后又含含糊糊地回应:“薄荷……嗯……很好闻啊……”
见他意识不太清醒,祁帆摸了摸他的半边脸颊,微烫的触感传遍了冰凉的指间,担心抑制剂起不了太大作用,也没空再想别的,赶紧把人带出了这个密闭的空间。
清凉的风徐徐吹来,慢慢消散了皮肤里的烫意,只是眼里仍有点半晕半醒。
出来实验楼天色有些不早了,祁帆搀扶着腿有些软的Omega,低头跟他商量晚自习先请假回去休息。
怀里的Omega下意识地摇头,嘴里小声嘟囔着还有卷子没写完,不可以请假的。
都这样了还想着写题,祁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林嘉鹿忽地仰起头,眨了眨眼。
祁帆心念一动,隔着他的衣袖摩挲的两根手指不知何时覆在他细长的眼睫上,林嘉鹿闭了闭眼,任他的动作停留在那儿。
温热的指腹只不过停了两三秒,就移了开来,祁帆低头看着他慢慢睁开一双澄澈的眼睛,像天上闪闪发光的星星,他轻声哄道:“乖,明天再写。”
林嘉鹿又眨了眨眼,心里酥酥麻麻的有些痒,随后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好哦。”
晚间的气温并不高,校门口两岸的枝叶随风婆娑,零星吹散几片嫩绿的树叶飘飘悠悠落在出租车的玻璃窗上。
司机按了雨刮器,摇下车窗,几米远处两个男生揉揉抱抱正缓慢地朝这边走来,个子矮小半个头的小孩脸上还泛着微微红意。
“啧。”
司机将熄灭的烟头草草丢在窗外,实在没眼看地朝他们嚷嚷:“这不能停太久,快上来。”
在距离出租车几步远的地方,祁帆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放进了后座,随后自己坐在一边,低声问他,“还难受吗?”
还有些晕乎地脑袋靠上Alpha的左肩,林嘉鹿摇摇头。
透过后视镜,司机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靠着的小男孩看上去脸色很不好,脑袋小幅度地蹭着旁边人的衣料,瞧着越发不对劲,味闻着也不对劲。
祁帆报了地名,随后看向窗外的风景。
“去宾馆?”司机启动车子,忍不住好心提醒了一句。
窗外人影车流忽而飘过,透明的玻璃窗上记录下少年一瞬间怔染的眉眼。
“咳。”祁帆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滑动眼球,对上司机一脸“我都懂”的表情,硬邦邦地打破他的质疑,“不去,我是他哥。”
司机混浊的双眼瞥了眼依偎在他怀里的眼敛红得有些不正常地Omega,又抬眼对上Alpha没有什么表情的视线,显然有些不信。
祁帆揽在Omega肩膀的手轻轻拍了拍,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叫哥。”
叫声“哥哥”对他们来说并不稀奇,小时候无论是做错事还是央求祁帆帮忙,林嘉鹿偶尔也会表现得特别乖,讨好地叫他“哥哥”,通常这个时候,祁帆总是拿他没办法。
Omega靠在他怀里动了动唇:
“哥哥。”
不知是前面有人还是发情期状态影响,这声“哥哥”叫得极其羞赧,软绵绵地,停在耳边让人听了有一丝错愕。
低头一看,Omega红润润的唇瓣微张,眼皮半阖着,全然不觉自己的语气有任何的不对劲。
这听上去,祁帆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像调情。
司机目视前方,稳稳地开着车,路过一家三星酒店时还特地减慢了速度,“真不去啊?”
祁帆压下眉眼,一手抚额,气息从喉咙管里挤压出来。
“不去。”
司机见势不妙,讪讪地闭了嘴,操控着方向盘驶向本市的一处高档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