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干?”柳雯实在无法将这种东西和那位鹤骨松姿的道长联系在一起。
谢弋之只是淡笑不语。
怀中的猫儿轻轻挠了下他的手背,似是对他在别人面前戳破自己的小癖好心生不满,但又没法拒绝小鱼干的诱惑。
知晓一切的白鲤眼神在几人一猫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笑着道:“雯雯,我记得你炸鱼的手艺最是一绝,既然道长喜欢,那你便多备一些,正好,冰泉里的鱼又多了些。”
柳雯收起悲伤,笑着点头,“好。”
人总归还是要朝前走的,不是吗?
柳雯带着小童离开了柳屋。
下一瞬,谢弋之的心脏突然一阵抽痛。
随后他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怀中的白猫在他落地前跳了下去,用仅剩的灵力将他的身体托起,这才没摔在地上。
白鲤赶紧过来将人扶到床上躺下。
“喵?”
白鲤检查了下他的情况,皱着眉对小猫说:“应当是昨夜被我的妖力影响,可能当时没事,现在反噬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是用了何种方法隐藏了自己魔修的身份,但被反噬可不是件小事。”
“喵喵喵!”
-
谢弋之做了一个梦。
梦境的开始,是他在现代的生活。
可随即他就发觉这梦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谁会有自己刚出生时的记忆,更何况还是以第三视角。
与其说是回忆,更像是一个专门用来记录他成长的镜头,而他看着梦境里的自己,却感觉越来越陌生。
就好像,那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正当他觉得这种怪异感越来越墙时,画面一转,面前一片漆黑。
这次,是他的第一视角。
寒风呼啸,冰冷刺骨。
风中还带着刺鼻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周围安静地只能听见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处,只是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
不能停!
绝对不能停!
你一定要走出这里……
谢弋之隐隐看见前方一个浑身是血却长得极美的女人,她眸光中满是哀伤。
画面的最后,女人张了张嘴,说了些什么。
但谢弋之已经无法听清,仿佛被什么东西拽进无底深渊,无力挣扎。
当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清瘦挺拔的背影。
谢弋之没发出声响,手臂撑着床榻坐了起来。
倒是把刚转身的白景棠给吓了一跳。
只见白景棠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似是在控告他醒了怎么不叫他。
见过他本体的谢弋之已经能想象出他炸毛的样子了,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世人对初华真人的看法实在有失偏颇。”谢弋之抬手遮住唇角,掩盖笑意。
“何意?”
谢弋之顿了下,倒是没想到他会追问下去。
但他向来民不畏死,轻咳一声,淡笑道:“都说初华真人凛若冰霜,不苟言笑,几百年来都是一副表情,我倒是觉得,真人的面部表情还是,挺丰富的。”
谢弋之已经做好扔出去的准备了,却未曾想,白景棠只冷笑着看他,“你真当自己是灵修了?”
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
只是,他似乎并未说出去。
谢弋之慵懒地靠在床头,眼皮微微垂下,“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我仰慕天衍宗已久,历经千辛万苦从北域而来,只为拜入天衍宗门下,若是真人嫌弃我是个魔修,大可直接将我交出去。”
白景棠早就已经习惯他这张口就来的嘴。
冷眸微眯,“你以为我不敢?只不过这次白水村之行,本尊欠你一个人情。”
他这话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希望谢弋之用这个“人情”换取他不说出自己身份。
虽然近些年来,正魔两道水火不容,天衍宗也视除魔卫道为己任,但白景棠却对此不甚在意。
除了掌门师兄偶尔交派给他任务,其余时间他都在山上修炼,不闻世事。
相较于“魔修”这个身份,谢弋之对他来说,更多是个“有趣的人”。
“哦~我明白了。”谢弋之若有所思点点头,“真人确实欠我一个承诺。”
白景棠下颌微抬,“说吧。”
谢弋之又不确定地问了句,“我记得,当初真人说只要不有损宗门利益,不伤害无辜百姓,什么都行是吧?”
“一字不差,记得还挺清楚。”白景棠冷笑道。
谢弋之依旧笑眯眯地。
随后,他说了句让人闻风丧胆、极其骇人听闻的话。
“既然如此,不知初华真人可否,让小可——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