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爷白爷晚上好啊~”

“……呃，见过神君。”

“这是要往哪儿勾魂索命去？带上我们两个呀。”

“神君说笑了……小的还有公事在身，先行一步……”

“哎？”

……

“牛哥马哥晚上好啊~”

“牛头马面见过神君！”

“这会儿要干嘛去呀，要不要我俩给你们帮帮忙？”

“神君这是什么话，可不敢劳烦神君。判官还有急事召唤，我们兄弟二人先退下了……”

“哎？”

……

这两个丫头重生之后也是个实心眼的，临舜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留她们在阴司当鬼差，这二人信以为真，就真的在满地府找起活干。殊不知神君与阴司有别，她们二人身上仙气太重，这一路蹦蹦跳跳真气大散，把沿途的孤魂野鬼都给镇得三魂不见七魄，鬼叫连天。

人家鬼魂都要散了，这俩还跑上去问人家要不要帮忙。

不消半日，酆都城都有点动荡不安了。

“……你们两个！给我回来！”

司命真是被她们搞得一个头两个大，那十八层地狱的鬼哭狼嚎本就足以让人心烦，何况是加重了几分？她隔空施令将那两个丫头从黄泉路上抓了回来，见她们还一脸兴致盎然，司命忍不住眉头紧蹙地盯着她们看。

“欸——怎么突然回来了。”

“对哦，这不是司命大人的司命殿吗？”

关键是她们两姐妹还十分默契地后知后觉，扭头看到司命正脸色阴沉地看着自己，还齐刷刷地躬身行礼：“司命大人好——”

……

司命心烦得双目紧闭，想立刻马上现在就把她们送回神界。

“司命大人，我和十一在地府里逛了很久啦，可是都没有需要到我们的地方哎。”星纪完全没注意到咱们司命大人如今心情很复杂，她只是继续保持初见三界的兴奋和热情，说道：“您把我们召唤回来，是有特别的任务要交给我们办么？”

“你……”

“喔——”司命刚要开口，析木就打断了她的话。“我说怎么好端端地在路上走着被人拽回来呢，应该就如你所想！”析木说着话，也同样满眼期待地看向司命：“大人，是什么艰难的任务啊，我和星纪必定把它办好！”

要平静，要平静。

她们只有六结初开的记忆，懵懂无知，要原谅，要原谅。

都是我一手安排的，要息怒，要息怒。

司命一言不发地端坐着，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任由那两个丫头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不过她们的重新学习能力也不错啊，在地府逛了小半天就把地府不少地方给摸透了，大概有多少职位和宫司职责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倒真适合在阴司干活（不是）。

她们一边说，司命就一边在脑海里搜寻一个能让她们安静一会儿的去处。哪里好呢，哪里好呢……地狱是不行的，这俩会把鬼都给吓没。转轮王那儿？……嘶，好像也不行，万一她们阻挠了轮回之事呢……

“…哈哈哈，是吧，我也觉得那个判官长得好特别的。”

“而且他胡子有那么长——”

析木和星纪还在嬉笑打闹，像极了俩孩子。

孩子？

司命突然有了主意。

既然寻常的办法不能让她们有片刻安静，那就送她们去地府里最静心宁神、最集世间大是大非大彻大悟的去处吧！

“……”

地藏王菩萨平静多年的内心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不痛快。

只不过他到底是常伴青灯的人物，那佛法禅意嘀咕久了，对众生百态都颇有宽容之心。听闻析木和星纪自重生之后对后来的三界便没了印象，他倒是很有耐心地给她们讲述，中间还掺杂着佛理，听得那二人一愣一愣的。

“那菩萨，”析木听得入神，巴巴地问他：“神界大劫之事，您能说说么？”